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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買去上海的火車票?遇見民工潮人都擠沒了。我飛回去。”
我有些驚訝地回頭:“你回上海?”他從不和我講他的家人,我竟也一直沒問。
他笑了:“那你以為我是哪裡來的?”
我鄭重其事:“湖北。”
“為什麼?”
“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多貼合哪。整一個你的真實嘴臉。”我自己也掌不住笑了,“說真的,你好端端考這地方來幹嗎?你媽不管你?”
他翻身抽了包三五,點著了,忽明忽暗的星火稱著微微繚繞的煙霧,慢慢模糊他的面容:“她管不了。和我爸都在國外呢。”
“哦?你爸媽挺牛的嘛——公派啊?”
他笑了,把那根抽了一半的煙塞進我嘴裡,我沒防備,忍不住被嗆了好幾口:“你幹什麼你!”
“他們是跑出去的。我那時候才五歲多。”
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什麼意思。他們——”
“他們以前是‘世經報道’的記者。遊行的時候得了風聲,先跑了。”他無所謂地一笑,“都過了十幾年了,老皇曆了,現在國內提起這個也不會象以前那樣變色。只是肅清那時候過的苦些,被人歧視,我外婆哭著喊著要我離開上海,所以我後來一直跟著我姑在南方過。就是過節回去下。”
我有些震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關於當年的事,我只是隱約知道些,卻沒想到蕭峰他居然——他的表情漸漸地冷了下來:“以前是逼不得已,他們走我不怪他們——可是現在政策鬆了他們還不回來,又算什麼?我只是他們在這裡的一個累贅?!所以我從懂事起就覺得什麼信仰信念的都是狗屁!人惟有真的得到他的名利地位才能擁有所謂的幸福。我從來,都是這樣告訴自己。”
我突然覺得有些冷了,1月的寒風從關不嚴實的窗戶裡灌了進來,打的那扇窗微微地振。
我踢了踢他的被子:“睡吧。”
所以他才這樣執意地追逐那些我看不上眼的東西,所以他才寧願壓抑著真實的自己頂著個假面具做人?
蕭峰,我原來從不曾懂你。
徐然催了我兩次,說我什麼時候那麼有集體榮譽感了,居然在飛禽走獸都快消失殆盡的時候還堅守崗位。我打哈哈地顧左右言它,只說行李太多整理很麻煩。我知道他是要和我一起走,王毅一個禮拜前剛考完英語就送他的小麗回九江,同年級的人幾乎都要走光了,我卻說不出你先回去這樣薄情的話。其實不過就是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大可不必等我。
徐然看到我的宿舍裡只剩蕭峰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出門後悄悄問我:就我們兩晚上不會打架嗎?我很是認真地沉思了好一會,才說:“打個屁。我懶得理他。”
徐然點點頭,又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阿祁。我如果真的討厭一個人,絕對不能容忍和他單獨同處在一個屋簷下。”
我語塞,還想解釋或者掩飾什麼,他卻已經轉頭走了。
就這麼兩個禮拜不到的時間,我幾乎都和蕭峰膩在一起,徹徹底底地忽略了徐然,多少有些愧疚。我想或許真的該走了。再下去,徐然真怕又要懷疑——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卻不敢想象讓他知道事情真相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正常人能接受嗎?我不想讓他看我有一點半星的失望與惶恐。
蕭峰看到我真的在收拾行裝的時候,並沒有說什麼,一如往常地玩著他的CS。
我把最後一個東西塞進已經快變形的手提袋裡,橫了他的背影一眼:“我要走了。”
“恩。”他依然全神貫注盯著電腦螢幕。
我把門用力一關,發出震天巨響,徐然已經提著行李在他的宿舍門口等我。
“走吧。”我說,幫他提起一個行李袋,嘖了一聲:“你哪來那麼多的東西?”徐然笑道:“我媽說不要把任何一個東西留在宿舍,會丟的——她回家要查的。”
我撇撇嘴,在這點上她和我媽倒是如出一轍。還是說只要是中年婦女都有這麼個毛病?
我們順著學校的林蔭道望外走,南方氣候暖溼,即便是三九節氣,依然有贏目的綠,但這種綠卻是沉鬱的甚至是骯髒的,帶著點蕭索的氣味,全然不同於春天生機盎然的嫩綠。遠遠地看見大門了,徐然說要不我們到路對面打的吧,這裡逆向只怕沒這麼好攔車。我突然把包放下,對他說:“我落下件東西了!小然子,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阿祁。。。”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卻無暇顧及,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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