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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跟那個寵物醫院的大夫,其實關係挺複雜的,準確來講,是早就複雜了。他倆認識不是一年兩年,那定義與其說是朋友哥們兒,不如說是……“那個”伴兒。
究竟是“哪個”伴兒呢?恐怕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了吧。
然後,至於為什麼分開,而且是徹底的分開,主要原因就是彼此型別相差太多。一個想著不僅要當醫生,而且早晚要當院長,開自己的醫院,把生意做大,作風上更是嚴重的心理潔癖。另一個,則自由成性,只樂在揹著相機滿世界跑,拍那些貓貓狗狗花花草草,再開一家時常沒什麼生意的打字社就滿足了。有時會堆積髒衣服懶得洗,有時會大晚上跑出來喝酒而後帶著酒氣矇頭大睡。
“我受不了他那麼糾結,他受不了我這麼不糾結,我想改變他,他也想改變我,都憋著一口氣兒不肯讓步。結果,你懂。”
“嗯,懂。”點了個頭,已經腦子不太清楚的車明卻覺得思路居然在這個話題上還算明晰。
“你反感這個嗎?”祁林終於問到這個程度了。
他耐著性子等對方回答,然後,他從車明眼裡看到了極為複雜的情緒線索,有隱約的自嘲,有明顯的認同,還有其它各種錯綜糾纏的東西,可惟獨,沒有反感。
這就成了,他暗想。
“我沒什麼可反感的。”車明撇了撇嘴,而後把指頭一點點捋過自己的頭髮,他閉上眼,張了幾次口,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他想說什麼呢?他能說什麼呢?說自己其實也是某個圈子裡的人?說自己辭職就是因為不堪重負?說自己剛才講的那個悲美淒涼的失戀故事其實就是和那個一直只拿他當哥們兒的人?
他終究說不出口。
不,他不自卑,對於自己總把目光放在同性身上這一事實,他並不覺得可恥。甚至如果旁邊坐著的是個普通異性戀,或者哪怕是個第二天就敢把他的話散播到網上去資源共享的姑娘,他都可以坦然的直接把自己的取向說出來。他有這個膽量,可是在面對著明明是同類的祁林時,他卻什麼真相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對方並沒有試圖逼迫他點破某一層已經薄得透亮的窗戶紙,抿著嘴唇只沉默了片刻,祁林把最後一點啤酒喝完,而後衝著老闆娘說了聲“王姐,結賬”。
他沒讓車明掏錢,說是就當提起你傷心事的精神賠償吧,這次我請你,下回等咱倆都沒吃飯的時候,再上這兒來,你請我一份兒大的。
車明說不過他,也就沒多廢話。眼看著祁林給了錢,兩人離開小飯館,開始往回走。
時間已經是半夜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鐘,車明有幾分驚訝於這頓飯持續之久。明明沒覺得聊了那麼半天啊……
真的入夜之後,小區裡安靜極了,兩個人並排走著,起初都是無言。
微微的酒氣在彼此之間徘徊,車明思路凌亂的想著剛才祁林告訴他的種種,然後不覺間就已經走到了自家單元口。
回頭看,那男人還跟在他身後。
是從什麼時候就變成自己在前頭溜達,對方跟在身後的呢?
要是以前當警察的時候,不,哪怕是現在不當警察了,他也會對近距離跟在身後的人格外敏感警覺,可莫非是因為醉了或者心裡亂,他居然就任憑對方一點點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你也喝多了吧。”傻乎乎的笑了幾聲,車明指了指對方住的樓,“怎麼跟著我溜達到這兒來了。”
祁林看著他,看了一會兒,挑起嘴角。
“我沒喝多。”他說。
“啊?”
“我沒喝多,總共六瓶啤酒,四瓶半是你喝的。”計算著對方肚子裡的酒精含量,祁林朝前邁了一步。
“哦,是嗎。沒計數~”聳了一下肩膀,車明略微開始察覺到氣氛的詭異了。
深更半夜,僻靜的角落,黑洞洞的單元口,兩個醉醺醺……至少其中一個已經有點醉醺醺的男人站在一起,面對面,近在咫尺,而且剛剛還進行了那樣兒的談話……
車明緊張起來,突然緊張起來,他想說一句你趕緊回家吧,都這時候了,又想說一句我也該睡了,而且我一喝多了就老得跑廁所……
但是,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原本隨和率真的男人此刻卻突然有了鷹隼一樣的眼光。祁林再度朝前跨了一步,在彼此距離縮減到最短時格外的,完全的,突然之極的,湊過去,拉住了車明的手腕,並且更進一層的,瞬間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