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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拉維德向諾恩鞠躬說。他們兩隻對視了一會,但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達成了默契,諾恩向他點點頭,然後收起長劍,不再以戒備的姿態面對死靈法師。頭腦靈活的佛洛爾不可能做到像他一樣依照直覺行動。諾恩的直覺告訴他死靈法師的態度表裡如一。他用眼神向因為震驚而短時間內沒法說話的同伴傳達了自己的意見。
這個男人沒有惡意。
佛洛爾卻很難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平靜。他在表演上很有天分,很快把自己的震驚用輕鬆的表情遮蓋掉,但在他幾乎是在微笑的漂亮面孔下面,並沒有丟掉對死靈法師的警惕。
“在這裡見到你讓我很驚訝,拉維德。”
“在這裡遇見你同樣讓我感到有些驚訝,佛洛爾。”
讓佛洛爾惱火的是,拉維德身上絲毫沒有身份被撞破的尷尬,就像他們過去在圖書館見面時一樣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不像是讀了魔導士科斯蒂內爾的筆記就會出來冒險的人。”
想起在首都從來沒有見到哪一位魔法師在和拉維德的辯論中佔據上風,佛洛爾接切入正題。
他馬上就明白了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既然他可以從魔法圖書管裡找到魔導士科斯蒂內爾的筆記,這位學者兼管理員當然也可以。佛洛爾甚至覺得拉維德得到的資料比他更多,因為他熟知這個人治學嚴謹的作風,絕對不會因為一本筆記上的隻言片語就冒險進入這片對於魔法師來說是天然陷阱的森林。
“你也不是會那樣做的人。”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稱讚我做事謹慎嗎?真是難得的稱讚。”
拉維德微微一笑。佛洛爾見過很多美男子的笑容,但是那麼冷靜又親切的笑容,只有這個人做得出來。
“一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他那麼說,一下子把他們的距離拉近了一些。佛洛爾和拉維德?馬爾加確實不是朋友,但可以算小半個師生關係。驚訝、疑惑、鬱悶之類的心情還在佛洛爾的胸口糾結成一團,但是他本來準備好的尖銳措辭一時半會兒卻沒法吐出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不過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快要下雨了。”
就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烏雲在他們頭上翻湧著彙整合了一個巨大的灰色漩渦,在西斯勒的任何地方都看不到這樣聲勢浩大的暴雨前奏。他們搭好帳篷之後不久,大雨幾乎是立即傾盆而下。想到自己即使能使用魔法恐怕也支撐不起一個可以度過雨夜的護盾,佛洛爾頓時覺得坐在帳篷裡裹著毛毯的感覺還不錯。這讓他對於拉維德的種種怨氣稍微平復了一些。
雖然對死靈法師的奇詭技巧十分忌憚,佛洛爾卻不是聖騎士那樣和死靈法師勢不兩立的鐵皮腦袋,他更加重視審時度勢而不是為了榮譽獻身。諾恩認為拉維德沒有惡意,他也那麼認為。佛洛爾毫不懷疑拉維德就是在斯佛蘭出現過的死靈魔導士,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被深淵之花捕獲的,但以他的實力要對付他們簡直輕而易舉。這種情況下他們反而可以放心地和拉維德合作,因為他沒有任何欺騙利用他們的必要。
這傢伙的體溫真低。
看著低著頭同樣陷入沉思的拉維德,佛洛爾飛快地打著算盤的腦袋裡飄進了另外一些零星的思緒。
諾恩坐在他的身邊,因為他們兩個裹著同一條毛毯,確切說是靠在他的懷裡。拉維德的準備很充分,帳篷、魔法燈、食物和毯子……但沒有第三條毯子。他的灰色學徒長袍下面沒有襯衣,諾恩的衣著也有些單薄,這種情況下分享這條毛毯帶來的溫暖是無法拒絕的。
佛洛爾覺得他們之間有奇怪的緣分。諾恩對他的好感顯然有隱情,但是這份忠誠與關注本身不容置疑。在感受到這份感情的真誠之後,佛洛爾的好奇心並沒有強烈到促使他做出逼問諾恩其中緣由的程度。他同樣說不清自己對諾恩報以什麼樣的感情。他想起他們上一次靠得那麼近的晚上,以及那個吻。佛洛爾認識到自己對於諾恩有一些期待,所以才會對那個唐突、冒犯的吻十分懊悔。他同樣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情來自什麼地方,但是這份感情並不會讓他因為疑惑而感到不安。相反,他相當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是很溫柔平和的情緒。佛洛爾想起自己和約瑟夫熱戀時候的光景。他是魔法師,也是風一樣的遊吟詩人,他的感情澎湃而熾烈。約瑟夫比他年長,但遠不像羅賓一樣少年老成。他是嚴肅保守的型別,又有聖職者特有的天真。和他在一起可以撫平他精神上過於激烈跳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