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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憔悴的,是離開了菸草的百年孤獨。
當初他安排好的:寫文的時候趕尚清誠出去。作為一個作者,他相信自己(根本沒有的)職業操守,完全能讓他做到這件事。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色令智昏,談戀愛和尚清誠加到一起,未明唯有淚千行。
美,是所有生物嚮往的,是崇高而偉大的追求,是心靈與審美的認知與昇華。色,是人類原始的慾望,是讓人類千萬年繁衍至今的重要推動力。然而菸草!菸草才是世界之王!它佔領所有王與王的男人的心,孤傲地立在高峰,笑看人類too young too nave。
未明你啊,還是太年輕。未明對著螢幕上的倒影語重心長的說。不就抽根菸嗎?愛清城,也愛香菸。人類是慾望的動物,為那縷縷青煙戰死,才是最終的光榮。
他說完,靜靜地與電腦螢幕對視幾秒,揣上煙向外走去,像一個赴最後戰場的戰士,昂揚決然。
——可惜將軍叫住了他。
尚將軍這幾天閒得很,在未明家裡懶成一條高冷狗,連自己家的房門都沒瞥過一眼。漁貓懇切地想找他們約一約,吃個飯圍觀一下恩愛狗,也被無情的懶意拒絕了。——漁貓倒是再讓未明見識了一下她的知心功能。出了最開始可能激動過頭,對他和尚清誠的關係追問得多了些,後來都保持著偶有調侃、絕不侵擾的狀態。
而尚清誠現在這幅模樣,就像未明剛把他從“後城”帶回來時,他爛醉如泥躺在未明床上,臉邊因抿住的嘴角帶了點陰影,陷在深夢中難以清醒。
當然,這只是個比喻。未明從來不覺得自己能是個什麼夢來讓人沉醉。頂多靠張臉和身材騙騙人。他能造夢,卻當然不是夢。
他對著尚清誠把煙咬得敲了一下,含糊地說,“我們談談吧。等我先抽完這根菸。”
尚清誠笑了一下,酒窩陷了陷,從茶几上撿起打火機扔給未明。
未明看他這反應,也就放心瀟灑地拐出門抽菸去了。
他一邊遊蕩一邊吸菸,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盯著緩慢燃燒的菸頭,牙齒磨了磨菸嘴。
真正的改變是潛移默化的,在人未察覺時,已經深深滲入生活的每一點每一滴。跟尚清誠在一起的時間算不得長,他的生活作息除了少了在網上無意義地晃悠、把以前去“後城”的時間換成在家滾床單以外,一切正常。改變的更多的反而像是配合了他的作息的尚清誠。但他卻一直那副冷的掉渣的模樣,巋然不動、磐石不移。
未明相信心理決定行為。行為的改變極大的意味著心理的改變。
他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愛情的力量。”
眉卻慢慢皺了起來。
一支菸的時間耗不了多久,未明靠在樓梯間落滿灰塵的扶手上,目光在菸頭最後一點黯光上一掃,又落到身旁扶手上的鐵鏽身上,他凝神盯了一會兒,像在思考一個嚴肅而充滿深度與廣度的哲理,才恍然似地站直身子,拍了拍後背,手上蒙了一層灰。
未明對著手上的灰又盯了一會,將菸頭按在扶梯上,然後極沒有公德心地把它扔在地上,他望著緊閉的房門,像望著一個未知疾速的漩渦,一幅難言灰濛的綺麗油畫,一場無可預料跌宕起伏的未來。
樓層外,雲層翻滾,光線晦暗變換,遙遠的曜日有如永不墜落的希望高高掛於群星之巔。天翻地湧,世事變遷,白雲蒼狗,一隙而已。
未明抬腳走向那扇門,其瞬間的重量不輸於阿姆斯特朗登月後的一小步。
他開啟門,走進去,以一貫不著調的樣子莊嚴地迎向自己的命運。
“你終於抽完了我操,”尚清城的聲音從書房惡狠狠地傳來,“快過來幫我打一把,對面的小學生要坑死我了!”
最開始呢,未明是很天真的。就像沒一個少不更事的男孩兒一樣,他用他單純的心去揣測世間奇幻的奧妙。啊——不是揣測,是自然而然地以為:尚清誠是在打LOL或者DOTA的時候被坑了。
可惜現實難與夢境相同。它們相似——都是雙方對戰——但絕不相同。也許有人終能尋到夢中的遠地,但現在,身處此時,一切都茫然不知。唯有螢幕上炮彈炸裂的聲音如雷貫耳,直衝雲霄。
未明平靜地看著電腦上的《泡泡堂》,一言不發地坐下來,接替了尚清誠的位置。
“我們這些老年人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變遷了,”未明推開椅子,站在尚清城身旁,“承認吧,尚清城同學,時光在我們身上早就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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