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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瘋了嗎!老子還以為是小偷!”披頭散髮的魏佳佳痛苦地吼道。她開啟客廳的燈,放下手裡的吉他,瞪著未明。
“半夜精神還這麼好?”未明瞥了一眼那昂貴的兇器,“哪天我給你買個防狼噴劑。拎著吉他不嫌重?”
魏佳佳撇了撇嘴,“你跑過來幹啥?”
“找點東西。你繼續回去睡,明天不是還要上課?”未明說,“我以前的房間裡的東西沒人亂動過吧?”
“誰動你那些破玩意兒啊。”魏佳佳打了一個哈欠,一瞬間變得無精打采。她朝未明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快點去找。”
未明轉身向臥室走去,走了幾步,腳步忽然頓了一下。他轉頭看了魏佳佳一眼,若有所思。
但他只點點頭,“晚安。”就又向前走。
然而看透一切的魏佳佳在他背後陰森森地問:“又跟哪個男人搞起啦?”
未明頭痛地回頭,“沒誰。”
“毛線。老實交待。”
未明看了她幾秒,忽然對她露出一個極為流氓的笑容,“不交代。等哪天哥給你帶回來看看。”
他走過去狠狠在魏佳佳頭上揉了一下,“滾去睡覺。”
“……好好對別人,別糟蹋了別人的一片心意。”魏佳佳不自在地說了一句,轉身就進了臥室。
“好。”未明笑,“做個好夢。”
他向他曾經的房間走去。
未明開燈看見房間的時候,恍惚了一下。房間裡一塵不染,應該是有人定時來打掃。然而所有的東西都沒被移動,一切還是老樣子。
未明在房間裡環顧一圈,緬懷了一下過去青春燃燒的歲月,然後大刀闊斧地開始翻箱倒櫃。
房間如狂風過境一般遍地狼藉。所有的書都被丟到地方,一摞又一摞堆成連綿起伏的山脈。未明坐在地上一本一本地翻找著,翻完一本後隨手往身後一丟,很快一坐高山又拔地而起,衝入雲霄。
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完後,未明手裡只提著十幾張薄薄的紙。
他低頭,神情複雜難辨地看了那些紙一眼。
未明回到家,把所有紙張一一攤開放在茶几上。
客廳柔和的燈光照在紙張上。紙張泛著黃,卷著邊角。有的工整地寫滿了字,有的在一片草稿計算中擠了一塊空白,寫了幾行字。
屬於少年狂放又漂浮的筆跡陳於紙上。那些字跡不是一味地草亂,它們乾淨而漂亮,隱約藏著瀟灑挺拔的筋骨,一派少年風流。這一手字,必然出自從小練字之人。
尚清城的字。
未明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地觀賞了一會這些字,像要透過一撇一捺看往歲月冢的明朗歲月。
當年他還是個陰鬱的少年,就品味到了難以言說的痛苦。
——他喜歡上了尚清城。
未明驀然起身,走進書房,拿下書櫃最上層的一本書,從夾頁中取出一張紙。
上面是他憑記憶默寫下來的《江之》,那首詩。
他把這些紙張放在一起。
“從未相見,卻彷彿神交已久。”
“獨特的浩大絢爛,一幅瑰麗的畫卷,背後是王國的殘骸與無人觸及的黑暗……”
“江湖何人再相見,一杯濁酒談笑間。”
“……”
未明拈起那張相對嶄新的薄紙。
“《江之》
江之以北,白石灼灼,以石為葬。
江之以南,月明皎皎,以月照心。”
未明輕輕摩挲過上面的字。
這是尚清城寫給他詩。
流光企鵝號頭像的畫和“展枝”兩個字,也該是出自尚清城之手。
他仍然記得自己看到那頭像的反應。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歡呼慶祝著與舊友重逢的喜悅。被皚皚白雪壓在凍土下的僵死之芽,也悄悄探出枝椏,迎接久違的春天。
他的內心卻下意識地拒絕了這一切。
尚清城在高中的時候問過他:“你初中沒有朋友嗎?”
——怎麼會沒有?
初中時候,他還沒有那樣過長的頭髮,英俊的眉目毫無遮掩地顯露,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那時他的性格還沒有那麼孤僻,還能時不時打打籃球,跟身邊的人談笑風生。
怎麼會沒有朋友?只是他並不珍惜。
梁幸雪和魏章頻繁更換居住城市,導致未明也不得不跟著更換學校。最開始他哭著拉著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