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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點讚賞的笑容:“雖然咱倆三觀不合,但我還是得說,我特別佩服你這種敢於逃學奔前程的精神,真勇士。”
魏謙騎在腳踏車上,遠遠地回過頭來回答:“我保送了,等秋天開學。”
老熊:“……”
片刻後,被欺騙了感情的老熊拖著老旦般的長音,開始在魏謙身後叫罵:“臭不要臉的保送黨!你還想妄圖混跡勞苦大眾隊伍,你、你……”
魏謙哼著小調騎遠了。
就這樣,魏謙開始了他生命中又一次要錢不要命的作死之旅。
這一回,臨走的時候,魏謙沒有不聲不響。
一來,跟著老熊出去做點小買賣不是不能說的事,二來,他也確實又長大了兩歲。
設身處地,魏謙想,如果自己是三胖,突然收到莫名其妙的求救簡訊,又聽到那麼駭人聽聞的事實真相,非得瘋了不可。
流逝的時光並非毫無痕跡,它開始讓他意識到,當年是麻子和三哥一直慣著他、遷就他,現在是宋老太容忍他、照顧他。他也開始承認,自己滿心的苦大仇深,實際卻一直在任性妄為。
麻子他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但是剩下兩個,他想對他們倆好一點。
魏謙臨走的時候通知了宋老太,告知了三胖,最後跑到麻子家裡,和麻子媽說了一聲,給她留下了一千塊錢,哄她說是麻子寄回來的。
沒告訴那倆孩子。
沒必要,而且經過上次的南方之行,魏謙幾乎怕了魏之遠。
那小子個頭是不小,卻老也長不大一樣地粘人。
兩年前是暑假,這回魏謙生怕他連學也不上了,直接就撂挑子跟他走人了——魏之遠絕對幹得出這種事。
然而魏之遠還是察覺出了蛛絲馬跡。
起因是魏謙臨走的前一天晚上,為了出遠門做準備,他買了一包常備藥,剛回家放下,麻子媽就推著輪椅出來,在樓底下喊他,說是電視機壞了。
魏謙匆匆忙忙地跑去幫她修,就把這事給忘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魏之遠正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研究那些藥的種類。
魏之遠張嘴就問:“哥,你這是要去哪啊?”
魏謙自己也不知為什麼,聽他這麼一問,汗毛都豎起來了,幾乎升起某種被捉姦的惶恐,舌頭打了個結,磕巴了一句,才用忽悠的方式稟告他們家小祖宗:“去、去哪?去什麼哪?沒有啊!哦,那個是快夏天了,人容易中暑熱傷風,我準備提前的。”
魏之遠默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把裝著藥的塑膠袋放回了原處,他分明看見裡面有一包預防暈車的藥和幾支口服葡萄糖。
宋老太被魏謙囑咐過,甭告訴那兩個小的,怕他們心浮,尤其怕魏之遠不好好上學,她從廚房端飯出來,瞥見此情此景,連忙欲蓋彌彰地說:“那是我讓你哥買的,他沒要往哪去,這孩子,真能瞎想。快拿筷子去,咱們要吃飯了。”
她這瞎話說得,口氣一唱三嘆,幾乎要湊成一出沙家浜。魏之遠哪會聽不出來?
他再回頭一看,只見飯桌上是幾盤餃子——得,滾蛋的餃子接風的面,她還挺尊重傳統。
魏謙對鍥而不捨地往他的話裡插刀的老貨無話可說,他算是看透了,讓她擴散小道訊息,她保證能對得起組織,讓她保守秘密,那是自作孽不可活。
宋老太保守秘密的方法,自古只有一個:生怕別人不知道。
魏之遠不是什麼溫吞的性格,但是也從來學不會勃然作色,天生性格使然,他內心不管多麼腥風血雨,也不會大吵大鬧地發洩出來,只會用無聲無息的表情和眼神表達他的極度失望和委屈。
他已經聽出來了,大哥要幹嘛去,奶奶是知道的。
而他們一致把他當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儘管他已經不再裝瘋賣傻地和小寶追跑打鬧、不再假裝天真無邪地撒嬌,儘管他正櫛風沐雨地向著大人的標準一路狂奔,俄頃也不敢停歇。
十三四歲的男孩子,青春期的躁動和急劇的身心變化,讓魏之遠越來越難以忍受大哥對待他的態度,他心中鬱憤無從排遣,只好如地火一樣壓抑在心裡蠢蠢欲動的火山下。
晚上臨睡前,魏之遠拿出了一份通知書遞給魏謙:“給我籤個字行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活像是遞了一份檢討書,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皮也不抬,表情冷漠。
魏謙掃了一眼:“夏令營?什麼夏令營?”
魏之遠冷淡地說:“前一陣子我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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