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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魏謙知道,從那件事之後,就開始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樂曉東——因為有人曾經找過他,他作為樂曉東手下的當紅打手,還和死了的麻子私交甚篤,立場微妙。
不過魏謙當面沒答應,轉臉把對方賣給了樂曉東,表了一回衷心,也讓因為麻子而對他有些猶疑的樂曉東放心。
不是愚忠的傻小弟,誰來送他們樂哥上黃泉路呢?
樂曉東屬大龍,儘管全世界少說十二分之一的人都是這個屬相,但他就是認為自己的屬相獨一無二,有帝王氣。
他把每年把二月二龍抬頭當個節日過,必然要大宴賓客,魏謙臨走替樂哥準備好了他的愛車——樂曉東養了好幾輛名車,但是打心眼裡最喜歡那輛凱迪拉克,不為別的,就因為這車上過中央電視臺的某小品,全中國人民都認識,都知道它貴。
……以及四個字顯得高階洋氣。
魏謙這“馬屁”拍得熨帖,樂哥當時心裡非常滿意。
樂曉東有好多住處,立志要狡兔三窟,誰也找不著他。每次都是坐到車上臨時決定去哪,他自以為別人不可能提前預知他的行程。
可惜,有一年他老婆去北歐掃貨,給他帶了一塊天價名錶,樂曉東不管是不是剛初春,為了把表露出來,硬是穿了短袖的那一次,魏謙就明白了他今天晚上會走那條路。
樂曉東志得意滿地喝了酒,大宴賓客如同土皇帝,貼心的小弟給備好了土皇帝車,酒氣上頭,他如果不就近去市中心的廣場上轉一圈顯擺一下他的愛車,心裡該有多難受啊。
從廣場轉一圈,正好接上往北城的高架橋,樂曉東在北城有個九百多平的獨棟,是那一片別墅的樓王,裡面養著仨居然能和平共處的奇葩情婦,其中一個剛在“有心人”的點撥下,趁著樂曉東心情好打了電話給他“祝壽”,故意把“龍抬頭”說成是他的生日討好,把樂曉東祝得龍心大悅。都順路了,他要是不去看看他那“三宮”,心裡該有多難受啊。
哦,對了,樂曉東從不開車,從不坐副駕,他認為車的前面兩個位置掉了他的價。
所以只要衝著後面撞就好了。
太外露的人比較適合當個小人物,因為註定不可能走太遠,他們通常都會莫名其妙地冤死在半路上。
作者有話要說:注:小靈通是一種簡易手機
第二十章
小寶在醫院整整住了一個禮拜。
她住院的那天大雪封城,出院的時候氣溫卻已經驟升了十幾度,春暖花開呼之欲出。
宋老太在家裡煮了一大鍋餃子。
小寶發現,曾經劍拔弩張的大哥和奶奶似乎奇蹟般地緩和了關係,而她這樣病病歪歪的,小遠也不好再和她過不去,拿出了這幾天的筆記給她。
棚戶區的舊筒子樓三樓,一室一廳的破爛房子裡,恍然間有了點家的味道。
樂曉東死了,魏謙胸中一口凝滯不散的仇恨好像也隨之而去了,他的精氣神似乎變了不少……哪裡變了,三胖也說不好,只是覺得他沒有那麼深重的戾氣了。
不管怎麼樣,都是好事。
臨去接麻子媽出院的時候,三胖帶著小鋤頭和魏謙來到了麻子家門口。
三胖往手心吐了兩口吐沫,在樹下一陣刨:“麻子那小子,屬土撥鼠的,什麼都往地底下埋,肯定留了東西——哎,謙爺,您能別在一邊扎著手看著嗎?能移駕過來,動動您尊貴的爪子幫幫俺老豬嗎?”
魏謙把鞋上蹭得泥磕掉,頭也不抬地說:“二師弟,師父給你機會讓你減肥,你就別他孃的廢話了,甩開肥膘挖吧。”
他說完,摸出一根菸,塞進嘴裡點了,然後倒著插到了大槐樹下,拍了拍樹幹:“好長時間沒嘗過了吧?不是好煙,你湊合著用。”
大槐樹靜靜地站在一邊,微風中,和著微微歪斜的煙,簌簌有聲。
真就有點像麻子一樣,總是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誰看他一眼,他就衝誰傻笑一下,不問就不吱聲。
三胖很快挖出了麻子埋在地下的錢,塑膠袋封起來的信封裡還夾著一張紙條,說他就要遠走他鄉,只好厚著臉皮地把他媽託付給兩位兄弟……“託付”的“託”還寫錯了。
這炸油條的文盲,老大不小的,遺書寫得還不如當年剛上倆月學的小遠。
魏謙和三胖合計了一下,決定把麻子已經死了的這件事瞞下來,只把錢和字條交給了麻子媽,對麻子媽統一了口徑,說麻子為了給她攢錢治病,跟著一幫做生意的人走了,上柬埔寨倒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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