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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告訴大家吃好喝好,你信不信?”
隨後,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在人家弟弟面前抱怨了老闆,連忙衝魏之遠擠出了一個笑容,以其極快的變臉速度,用小碎步日本女人般微弱和緩的聲音說:“你還是學生吧?唉,我們這些人的工作就是替老闆注意這些他們無需注意的雞毛蒜皮,想起來還是上學比較有意思呢。”
魏之遠禮貌地衝她笑了一下,心裡卻著魔一樣地反覆回想起面前女人方才說過的話。
你指望他自己發現?
用你的嘴告訴他……
電梯很快到了,秘書小姐接過魏之遠帶來的東西,細心地給他安排了位置:“謝謝你啊,專門跑一趟,魏董讓你吃完飯坐他的車一起回去,有照顧不周的地方跟姐姐說。”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犯了狂犬病的炮仗一樣跑了。順著她的“發射軌道”,魏之遠抬起頭,就看見了他哥。
魏謙穿了正裝,一手插在兜裡,上衣衣襬被他的手腕折起一點,微微翹起的一側就露出若隱若現的腰身,脖子上的領帶還是當初魏之遠給他買的那條。他手裡拿著一張別人剛遞給他的紙——大概就是方才秘書小姐說的開場白。
他滿臉不耐煩,似乎想說什麼,一個禿頂老頭向他走過去,他只好短暫地收起自己的個人情緒,也露出一個熱情得恰到好處的笑容。
魏之遠不錯眼珠地盯著他,直到全場的燈都暗了下來。
他看著魏謙把那張愚蠢的紙隨手一折,塞進董事長秘書的杯子裡,空著手走上臺,做了一個簡短又得體的開場。
大廳裡唯一一束光跟著的是他,所有人的目光跟著的也是他。
魏之遠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更多的事——那十多年前用板磚拍死野狗的少年,被那封經年日久的“遺書”逗得前仰後合的大笑,那大步走過來抱起他、讓他鬆開手裡鐵管的懷抱,那染上時光般的跌打損傷藥膏味和煙味,那異地他鄉賓館深夜裡一身的傷痕……
冷漠的,堅定的,溫和的,焦慮的,憤怒的,無奈的……所有那人臉上出現的表情。
觥籌交錯的宴會開始,每個人都如釋重負般地輕鬆愉快。
魏之遠毫無食慾——他看見了那個照片上的女孩,她本人似乎比照片上更漂亮一點,站在三胖旁邊,羞澀地看了魏謙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就是她吧?
以魏之遠的聰明,他後來冷靜下來,其實就已經猜到了他哥和這個女孩還沒有開始過,多半是三胖故意刺激他的……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們完全可以現在開始。
魏之遠沒吃東西,他只是空腹灌著酒,在酒精的味道中心神俱疲地想,我要放棄嗎?
在他的印象裡,凡是他想要的東西,還從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而這樣的傲慢終於經歷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魏謙不知是為了給三胖面子,還是出於本心,在馮寧面前表現得像個真正的青年才俊,三胖看著他們言笑晏晏,不動聲色地走開了,臉上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的鬆快。
魏之遠閉上眼,心裡糾結起伏不休的天平終於往一邊偏去。
他想:好吧,我放棄了。
隨後,一整杯的烈酒被他一股腦地灌進喉嚨,火辣辣地一路燒進胃裡,舌尖上殘留的卻全是苦味。
直到宴會結束,魏謙才擺脫了其他人,在秘書的指點下找到了魏之遠。
魏之遠一身酒氣,眼神已經不對了。
魏謙只好架起他:“臭小子,還學會喝酒了,沒人管你了是吧?”
魏之遠痴痴地盯著他,一聲不吭,順從地順著大哥的手勁站起來。
魏謙一路把他扶到了自己辦公室,把魏之遠丟在椅子上,倒了杯涼茶給他:“醒醒酒再回家。”
說完,魏謙脫下西裝外套,準備一會出門換上大衣。
魏之遠輕輕地開口:“哥……”
魏謙拽松脖子上勒得他有點難受的領帶,隨口應了一聲:“嗯?”
“他就要屬於別人了,”魏之遠絕望地想,“我已經放棄了,他卻還從來不知道……”
秘書的話鬼使神差地又在耳畔響起。
用你的嘴告訴他……告訴他……
魏謙發覺他半晌沒出聲,還以為這醉貓已經睡著了。
他的領帶解了一半,幾根手指還在當中纏著,側過半個身似乎想要回頭看魏之遠一眼,就在這時,魏謙猝不及防地被一個人猛地撲得後退了幾步,直抵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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