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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總經理室的門關著,也不知人來了沒有。中午我總在員工休息室工作,那裡沒人干擾,因為同事們分秒必爭的熱衷於用都市人繁雜的娛樂來發洩,上層人士又不屑進來。
沒動靜,我鬆口氣,人沒來報告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不用面對總經理狐疑的目光。因為有時候他冷不丁會就我遞上的東西冒出一句相關的問題,我不得不為同事打掩護。
總經理室的門很厚重,有完美的隔音功能,平時一般不上鎖,於是我覺得要長針眼了。在總經理身邊頻繁出現的那個什麼影星正和我的上司糾纏在一起。場面很香豔。總經理瞪過來的眼神很煞風景。我犯了錯誤。小影星的背影一定風情萬種,我卻只能認真的細數實木地板的曲折紋路,和垂直偏上方向那雙鋥亮皮鞋上細微的理應存在的奈米灰塵。
“其他人呢?!”公事公辦的聲音,卻漏了餡,因為非工作時間其他人當然不在,他大概是氣糊塗了。
“你!立刻去海聯!”嫌惡的不由分說的命令,當然物件是我。可我因為什麼任務要去海聯?去那麼遠的地方路費誰給我報銷?
……
從海聯出來後倒了好幾次車次回到宿舍,天早就黑了,開始飄起雪花,房間裡卻沒水沒電,物業的條子貼在門上,說我欠了水電費,一直是公司代繳,可能忘扣了。晚餐留在辦公室的櫃子裡,口袋翻遍還是十一塊五毛錢,本來應該還多五塊,剛剛變成了車票。在將我媽安頓好後我就開始變得有些迷信,提著應急燈照照日曆,果然,慎行西北。海聯就在西北方向。我想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因為在三十那頁寫著“大吉,諸事皆宜,尤利正南”,公司就在正南方向。
今晚的加班費不會有了,不過省下了一隻盒飯,就不用從卡里提款準備明晚的年夜飯。說好了初一至初七全是我值班,在這期間公司會安排送餐。十一塊五毛錢就可以挺到收假上班。
我知道不能生氣,因為是我冒失,跟海聯這個旗鼓相當的公司簽訂數百萬的合約不算小事,我卻一無所知兩手空空的去了。加班時作過相關的工作,洽談起來對細節還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總經理為什麼如此不慎重,可我盡力了。海聯的代表很年輕,起初以為她很老道,言語犀利問題尖刻,反覆商談得出了結論雙方公司在許多方面利益一致,合作令人期待,難以置信的是她最後卻暴露了女人不可理喻的善變,說因為我不莊重的衣著讓她懷疑我方的整體素質所以需要再考慮,簽約延後。
我沒有昂貴的衣物,全身內外加起來很可能不過她脖子上花蛇般斑斕的絲巾的零頭,可絕對整潔體面。不莊重?這讓我很想試試那條絲巾的柔韌度,看有沒有勒斷那個細脖子的可能。不過看在她自述唐突邀請我共進晚餐的誠懇態度上我不再計較,她的表情應該算驚訝,或許是拒絕這樣一個美女主動邀約的人不多。我也有原則。況且我最反感的就是那種扎眼的大紅色的敞蓬小跑車。
好在還有暖氣,我知道睡著了就會自動忽略飢餓。
大年三十 陰有零星小雪 大吉 諸事皆宜 尤利正南
我沒有想到昨天下午的談判會是我的滑鐵盧,緊急會議上同事們看我就像在唾棄一個千古罪人,因為這筆生意關係到公司來年的整體效益。我明白了這是另一種長針眼的方法,對於我打斷了他的好事總經理的處理的確高明。這一次沒人替我講情,說明人人都很看重來年的業績獎金。通常在中午的聚餐後年假正式開始,別的人都在某個平時望而卻步的地方觥籌交錯著狂歡,而我肚子裡裝著昨天剩下的盒飯拼命工作,海聯發來的傳真列舉了一堆昨天解釋得很清楚的“疑問”要求立刻答覆,這大概就是拒絕那條絲巾後的報復。
我第一次很清楚的有了危機感,因為總經理的措辭明顯的客氣起來,這是他對待即將開除的員工一貫態度,在我上任後有過好幾個倒黴蛋受過如此的禮遇了。我當時不僅旁觀,還要撰寫相關筆錄。於此同時因為他很婉轉的強調了公司年假期間安全工作的重要性,人事部調整了過節值班安排,這一調整將我排除在外,七竅玲瓏的同事們也不再找我代班,我失去了悠哉過節的可能。
我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將資料存檔後急忙往外跑,行政大樓裡冷冷清清,這時候沒人跟我擠電梯,門衛掃過來一眼繼續分著年貨。銀行也一樣,櫃員收拾著東西心不在焉的回答了我關於繳不了水電費的疑問,然後明確告知他們已經下班了。等我返回公司,盡興而歸的總經理的表情應該是幸災樂禍,他給我的答案是因為我的低階失誤,使公司很可能要蒙受巨大損失,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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