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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卻知道該往何處走。就似我知道黑先生那間花廳的軒窗,有一扇雕花缺了一處仙桃,而榴花畫屏上,不協調的塗了一團黑墨,也似我知道黑先生的臥室,是在左邊的那間,還有臥室裡的那幅字,是新魏體的《驟雨打新荷》。那張明式的八仙桌上,原先還擺著一架需要一天一上弦的自鳴鐘。至於那角突兀的頑石,叫駐駕魈,曾將黑先生絆了無數次。
這種感覺很怪,說不出的詭異。我找塊石頭坐下來,看荷塘中月亮的倒影。水是溫的,月光下可以看見嫋嫋的水氣,夏日專寵的荷花便因此在隨風婀娜。這裡全部都用溫泉取暖,百年前就有巧思將熱水沿暗道繞屋而行,溫度適中而不幹燥,很適合畏寒的人過冬,到了盛夏則切斷溫泉引入山澗水源,再加上山中地氣的涼爽又適合怕熱的人消夏,難怪外界比喻此地為世外仙山。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緣自於那位老學究,棋罷閒話時他常常提起驪麓,奉若聖地,說日後有機會一定要我好好看看,還搖頭晃腦的引述一些與之相關的有趣典故,比如那副龍涎木圍棋的來歷,再比如那有靈性的駐駕魈的傳說。我笑他像個冬烘,他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說原本就是。但除卻我,有外人在時他從來不說。可也沒詳細到雕刻、字畫以及擺設。
所以我真的來過這裡,但不會是夙命前生。一些無干的片斷漸漸穿起,構成依稀可辨的脈絡。黑先生在試探我?還是一直都是提醒?那麼初二那次見面,便已不是偶然。而再早些呢?早到那次車禍?
“小默?怎麼坐在這裡?迷路了?”炎的倒影裡有一張半卷的新荷,倏的一動,是驚走了一條小憩的鯉魚。
“是呀,正想著誰會來找我。”炎的眼睛好亮,聽了我的回答臉上也發了光:“當然是炎哥哥啦,哥哥不會不管你,有我在小默迷不了路的!”
可我確實迷路了,而且必須自己找到方向:“可你撞了我卻一走了之。”
“啊?……呃,”炎語塞,支支吾吾半天嘆氣:“唉!當時夜寒真生氣了,玩了命的追我,他從小急了就沒分寸,我要被他逮住,下場……很難說,所以……”
炎也怕夜寒嗎?我覺得並不是,雖說炎不會承認,但對於大他一點點的夜寒,他真的很尊重。那種對待兄長的尊重。籍由搗亂、搶奪、分享來表達不願被夜寒忽視的尊重。
“……呃,我以為自己開車的技術不錯,撞過去的角度也事先估測了一下,你的車速也慢,撞一下不會怎樣……旁邊又沒有別的車……夜寒不會不管的……可是……聽說你住院了,傷的不輕……我沒想到你是無照駕駛,而且我撞的是車尾部……我不是想開脫啦,這些事我半年後才知道,因為我溜出國了,也不敢亂打聽,就怕夜寒沒完沒了……等回來早處理完了,夜寒也可恨的再沒提。小默,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要知道是你的話,我……呃,小默,相信哥哥好不好,哥哥……”
“不是我開的車。”我淡淡的開口打斷,忽然很輕鬆,明月下的夜色也變得令人心曠神怡:“我沒什麼大事,也算是命中註定有此一劫吧。”夜寒果然沒有將細節告知炎,這一點使我得到解脫。
“什麼?!”炎愕然,旋即變色:“我就說……可惡!那我的計算根本沒有失誤?!當時夜寒還敢命令我一年內不能開車!你……在車後座躺著?怕暈車吃了藥睡著了?”
“是呀,我根本不會開車。”我站起來,拍拍衣服,這一天還真長:“帶路吧,我累了。”
……
宴席已經散了,屋子恢復原狀,夜寒伏案敲著鍵盤。見我們進來,研究的笑:“怎麼,夜遊去了?這麼晚。”
“小默迷路了,讓我一通好找。”炎替我收起外衣,意有所指:“不過再有千難萬阻,我還是會找到小默!”
“哦,蕭蕭迷路了……”夜寒闔起手提電腦,不以為意的氣定神閒:“不新鮮,他一貫喜歡迷糊,倒是炎你也跟著迷路才是怪事。”
“怪倒不怪,因為有人別有居心的指錯了方向,好在我記性不錯,又轉回來了。”
我拿起一隻血橙,笨拙的剝皮,紫紅的汁液從破損處溢位來,流了滿手。
“蕭蕭我來吧。”夜寒接手熟練的剝好再渾個的遞回來,看我整個的啃。黑先生說的不全面,不僅特質,有些習慣終其一生也不會改變。
“夜寒,你一直都知道?”炎很嚴肅,也問得冰冷。
“不,但一直在猜。”夜寒的回答也很正經,聽不出情緒。
“為什麼不說?”炎很不滿意。
“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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