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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為什麼把手機關了？”他一下子斂去了笑意。

“……”程筠緘默不語。

“我幾乎找了你一整天，你知道嗎？我幾乎一整天沒進食，你知道嗎？”高曦嘉緩緩靠近他，墨黑的眼瞳裡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後悔。

哈……程筠頓覺諷刺，他蒼白著臉，忽的抬頭怒視著他：“你又想玩什麼把戲？你是不是要逼我去死才會放過我？！我已經沒有家了！”他大吼道，通紅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和傷痛，“因為我傷害了一個真心對我的朋友！老天一定是在懲罰我……懲罰我！我是個卑鄙的小人……對不起高宗揚，這是我應得的……嗚嗚……”程筠終於忍受不住，他痛苦地順著沙發癱到在地，彷彿一隻受傷的小獸，緊緊縮著身子，環抱住自己，失聲哀慟……

“我不是……”高曦嘉驚慌失措地看著他，他想去抱住他，安慰他。但……他苦笑著，伸出的手頹然垂下，他默默看著這個男孩，心裡好像被他的嗚咽聲緊緊縛住，疼地喘不過氣來……

第40章

程筠在經過這幾經大起大落的情緒浮動，在一場酣暢淋漓的痛哭後，疲倦立刻襲上了全身，他昏昏沉沉地睡去。高曦嘉把他抱到了沙發上，又把身上的西裝脫下，輕輕蓋在他身上。他蹲著身子默默看了程筠幾分鐘後，拿了一把椅子端坐在他面前。

睡夢中的程筠，偶爾會抽咽幾下，輕輕顫動的長睫猶如鴉翅般烏黑濃密，將蒼白的臉頰襯得更加柔弱，哭得通紅的眼角還殘留著幾滴未乾的淚水。高曦嘉伸手拂去了那幾滴淚水，似還有些暖意。

“唉……”高曦嘉輕輕嘆了口氣，這明明就還是個孩子，自己怎麼會對這樣的乳臭未乾的小孩子產生這種感情，他撇過頭，怔怔地望著窗外，思緒沉沉。

當陳長風跨入房裡時，就看到高曦嘉一隻手溫柔地抓著男孩的細緻秀氣的手出神地想著什麼，迷茫而悵然。

“喲，真是稀奇，高曦嘉你什麼時候這麼感性了？”陳長風壓低自己的嗓音調笑著，走過去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居然做出這種溫情的事。”

高曦嘉沒心情和他鬥嘴，重新把目光投向了程筠，淡淡地說道：“別吵醒他。”

陳長風瞥了他一眼，也把視線轉向沙發上的男孩，略帶嘲弄地說道：“怎麼，現在知道要對人家好了？你早幹嘛去了？整天就知道欺負這種純良小朋友，連著自己弟弟一起耍。好了，現在自食其果，感覺是不是很好啊？”

“閉嘴。”高曦嘉眸光一閃，冷冷地警告他。

“高曦嘉，他玩不起你的遊戲，他只是個孩子。”陳長風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因為你，他有家卻歸不了，還有……”

“別說了。”高曦嘉打斷了陳長風，黯然閉眼。

“我很早就對你說過，你這種惡劣的性格遲早會讓你後悔。”他站起來，直視著高曦嘉，“現在你覺得還來得及嗎？這個孩子對你的憎惡……”

“我不知道……”高曦嘉猶豫道。

“頭一次聽到你這種不確定的語氣呢，不管他會不會接受你，我覺得他會是你重新認識自己的一個契機。”陳長風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我遲來的愛情。”高曦嘉低頭淺淺的在程筠臉上落下一個吻，“我會抓住他。”

“希望如此。”陳長風關掉室內華麗的吊燈，只留下倆盞溫暖橘黃色的壁燈，“也許我這話有些傷人，但你還是聽我一句：他醒來張開眼並不願看到你的臉。出去吧，

高曦嘉默然不語，深深望了他一眼，跟著陳長風出去了。

程筠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臉色稍顯憔悴的高曦嘉，不知道他心裡打什麼算盤。

程筠醒來時已經差不多中午了，店裡很安靜，只有高曦嘉一個人在，連那位姓陳的店長都沒見人影，高曦嘉為他買了份午餐，程筠也沒客氣，一直從昨天到現在自己就沒吃過什麼東西，很快一份分量很足的套餐進了程筠的肚子裡。高曦嘉倒是挺高興的，一直看著他吃完，也沒插句話打擾他。

“高總，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兩人傻乎乎得大眼瞪小眼坐了一陣兒，程筠熬不住想走了。

“你去哪兒？”高曦嘉一向清潤動聽的聲音略有些沙啞。

程筠停下了腳步，卻沒回頭，片刻，他笑道：“你說我能去哪兒。”

高曦嘉故意裝作沒聽見他話中的諷意，他站起來看著那個瘦弱的背影，真誠地說：“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他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