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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沒等程筠反應過來，程遠粗魯地圈著他的肩膀，把他拉了進來，“咔”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們剛才在幹什麼？啊？在幹什麼？！”程遠的表情陰鷲而憤怒。

程筠心裡一驚，知道剛才的事被他發現了。他低著頭緘默不語。

“是不是他逼你的？你們才認識幾天。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會這麼快就喜歡上一個人的。“程遠語速飛快，“你前天不是才告訴我，不會和他再牽連一起了不是嗎？”

重重嘆了一口氣，程筠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抬起頭，平靜而坦然：“你既然知道我的脾氣就知道他逼我也沒什麼用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他警覺地問道。

“我是自願和他……在一起的。”

“開什麼玩笑？！”

程筠沒有答話，只一雙黑黑亮亮的眼睛溫潤地看著他。

“我不許！”程遠咬著牙低聲道，寬大的手掌緊緊攫住他纖瘦的肩膀，他的眼神既驚又痛，“什麼叫自願？什麼叫喜歡？你前天明明還對我說，你不會再和他有瓜葛，怎麼，才幾個小時？你就突然喜歡上他了？這麼拙劣的謊言，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絕對不許你和那個流氓混在一塊，聽到沒？”他幾乎是惡狠狠地警告他。

程筠微蹙眉，想去拂開他的手：“這是我的事，你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我沒辦法不管你的事！”程遠依舊緊抓著他不放手。

“行了。程遠，我現在和你說不清楚，以後我會和……”

“以後以後……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你今天必須和我說清楚。”他不依不撓。

“程遠，你夠了沒！快點放開我！”程筠看著不可理喻的弟弟，心裡一陣惱火，他開始掙扎，試圖把他的手掰開。

程遠眼眶微紅，緊抿著唇，以至於嘴唇都有些泛白，他陰鬱地盯著他，倏忽，快速地伸出一隻大手，箍住他的後腦勺，把程筠愕然的臉湊到自己面前，果斷把唇生硬地壓在他柔軟的嘴唇上……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尖細發顫的女音驚恐地叫道。

程筠馬上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有些怔忡的程遠，循聲望去，一個披著外套的女人面無血色站在他們面前……

“媽……”程筠無意識叫了一聲，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大腦裡混沌一片……

張清芳神經質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她瞪著眼睛，快步走向他們：“你們剛才在幹嘛？啊？”她忽的把頭轉向了面無表情的程遠，“我問你，你在幹嘛？！”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他望向彷彿快要暈倒的，面如縞素的程筠。

“畜生！”她尖叫著，雪白的嘴唇發顫，舉起手，想往他臉上揮去，但始終停在空中，顫抖著，一個轉向，朝一旁的程筠狠狠地扇去。

程筠腳下一個趔趄，不穩地朝一邊倒去。程遠眼疾手快，忙一把扶住他。定睛一看，只見他的一臉茫然和無措，右臉上有個清晰的手印，立刻紅腫起來，仔細看，幾乎能看到絲絲的淤血。

“媽！你幹什麼打他？他有什麼錯！”程遠心疼難耐地向張清芳吼道。

“我打的就是這個孽子！”她厲聲罵道，充血的眼睛好像怒視仇人一樣看著程遠懷中的程筠，“你這個畜生！你還算是人嗎？居然去勾引你弟弟！他是你親弟弟！我好歹養了你十幾年，你就這樣報答我？！你還是不是人！畜生！畜生！！！”她面容猙獰，歇斯底里地尖叫聲劃破這個寧靜的夜空……

“怎麼了怎麼了……”驚慌失措的程克明跌跌撞撞地從屋內跑出來。他驚愕地看著院中神情各異的母子三人，忙摟住妻子不斷顫動的肩膀：“出什麼事了？大晚上的嚷什麼呀？別吵了鄰居睡覺。”

“克明啊……我沒法活了……出了這麼個孽子啊……”張清芳慟哭著，淚流滿面依偎在在丈夫的懷中。

“好了好了，有事到屋裡說去。這成什麼樣子……”程克明看了眼兩個兒子，把妻子勸進屋子。

小客廳裡的掛鐘鐺鐺響著，指標指向了十一。

“好了，阿芳。別哭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弄成這樣？”程克明柔聲詢問著妻子，眼睛卻望向了神色不一的兩個兒子。程遠臉色略白，但神情沉穩。程筠卻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自己問你那兩個好兒子。他們做了什麼下三濫的事！”張清芳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