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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像睡美人一樣的她，嘴角露出了真正的笑容，有多久了，他沒再這般笑過。

“我知道啊，夏明。”明明知道她不會再聽見，但他還是要說出口，這就是柳羽辰的殘酷。

今天，在這裡，荒涼了百年的中街區，有多少人，用淚水滋潤了這片曾經繁華的土地。

遠處，戴納靠著樹，背對著他們，輕聲的說出：“明知道結果會是如此，你卻還是依舊不肯去阻止呢。”

“這是對於他最好的解脫。”不久，從不遠處傳來一聲甜美的女聲。

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在他的視線內出現。

“很高興能夠一睹尊容，樂溪。”女子笑得十分燦爛，與這荒涼的場景毫不對應。

“我也是，赫連惜。”戴納也同樣抱以笑容，“你叫來警察了？”

“是的，總要把這裡收拾一下，他們都是豪門世家，警察頂多是彔彔筆錄，不敢拿他們怎麼樣，隨便頂個理由上去就好了。”女子舉著手機說道。

“是嘛，那麼我也可以問問你，漓泠谷滅亡的真正原因。”

女子愣了一下，還是將話說了出來：“我的表兄柳宴，是漓泠谷最後一位谷主，也是羽辰的父親，他從不問漓泠谷政務，在外人看來，他是失敗的谷主，但沒有人會懂得他的寂寞，因為種種原因，他看透了這世間的不近人情，早已對這人世絕望，他活著，只為等待死亡，而上官凜只是一種讓他死去的契機。”

戴納看著她，微笑，“所以在漓泠谷滅亡之際，你才選擇旁觀，然後隱居而生。”

“沒錯，既然活著對他是一種折磨，那麼幹脆死去，放他解脫，就像羽辰一樣，心願了了，該說的話說了，那麼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下遺憾的東西了，估計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究竟是愛著誰的，這一點和柳宴很像。”顧雅琴無奈之語，“不過我也真是沒有想到，向您這樣優越的人，居然會愛上上官墨。”

“在認識他之前，我已活了五百多年，也早就對這無情的人世絕望，但那個人卻對未來保有著期望，他沒有我所見之人的庸俗，而是一種脫俗的氣質，全身散發著光輝，我開始也只是被他這種氣質所吸引，不小心就讓自己這樣了，現在我活著，也只是為了等待那三千年的期限到來，不知道天堂還肯不肯收留我，讓我見一見墨。”戴納漸漸的走遠。

顧雅琴看著他走遠的身影，心想著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見到樂溪，也是此生的最後一次了吧。

那位生於雪域神山，仙人居住的山，被世人冠以聖人之名的無所不能的仙人。

雖說他自己自稱誤食毒果，但誰又能知道，他是仙人與凡人結合所生，擁有至高無上的仙法，壽命長達三千年的人。

一個看透紅塵萬千的仙人，一個與世無爭的仙人，一個絕美無比的仙人，一個不小心愛上凡人的仙人，一個同樣寂寞的仙人。

這些，都是顧雅琴在成為陰陽師後，從自然中所瞭解的樂溪，瞭解的仙人。

☆、第三十八章

“你後悔愛過嗎？”熟悉的聲音在水聖修的耳畔響起，淡紫色的髮絲拖地，純淨水藍色的長衫沾滿了鮮紅，兩旁，無數的人靜靜地站在一旁冷觀，他記得，這是上官佑蓮用很輕的聲音問著他的問題，他曾從這句話中看出了一代毒殺的無力。

凌佳懿用顫顫巍巍的手撫上了上官佑蓮的絕美的臉，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只緣感君一回顧，願我思君朝與暮，”，那清瘦的容顏上展露出一抹習慣的笑容，這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燦爛，都耀眼，也都……讓人心疼。

“我，凌佳懿，永生永世唯愛上官佑蓮，無論生與死、有何牽掛，都斬不斷我與君之間的羈絆！”這樣鏗鏘有力的一句話從凌佳懿的嘴裡冒出，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也深深震撼了上官佑蓮的心，笑容逐漸消失，溫柔地撫著上官佑蓮臉龐的手也逐漸垂下，最後的最後，是他先走進上官佑蓮的心，卻還是他先違了約……離開了上官佑蓮。

有人說，天才是孤獨的，而孤獨也創造了天才，那麼毫無疑問，這句話是正解，因為它同時創造了上官佑蓮和柳羽辰，但這句話也是錯誤的，因為柳羽辰是因為天才而變成了天才，最後揹負著天才之名忍受著天才的痛苦，唯一該慶幸的，就是在作為顧子寂的人生中為他自己而活，也為上官夏明的情感而感到欣慰。

從而，更加註定的是在那一瞬間，兩個代表天才的流星就此隕落，他們都已失去了作為天才的資格，因為他們，都已不再孤獨。

自那夜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