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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色彩,只有忘不掉邊的灰。
我想我還是要離開了。
☆、Part 11
當往事一樣一樣滑過我的腦海,連成一部電影時,我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忘。
雖然坐在咖啡廳裡,但好像就親自回到了過去。
蘇暖聽得入神,我也講得入神,我們兩個就像隔離到了一個另外的世界,去看一部很老很老的紀錄片。由我指導,她觀看。
天色漸漸的暗了,城市的街燈一盞一盞的亮起來。我看了看窗外,對蘇暖說,“姐,天色不晚了。”
蘇暖卻不罷休,非要讓我再講吓去。也許是做記者的敏感性,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刨根問底。我只能耐著性子,把我如何囑咐林邵年的母親不要將我照顧他那麼久的事告訴他,他母親如何送我離開的事情講完。
等到全部說完,已經將近七八點鐘。
蘇暖說,“夏默,你真傻。”
我點點頭,“嗯,的確是。”
離開咖啡廳,我和她吃了飯,然後散場。她還有工作要忙,我也想一個人走一走。
說了那麼多,其實我還是沒有把我和陳子喻的故事告訴她。不是故意瞞著她,只是我怕我告訴了她之後,她會一直在我耳邊嘮叨陳子喻。
說到陳子喻,我有點怕他。因為一提到他,我便想起了他陰魂不散的那張臉。
進入C中的事並不遙遠,也不過幾個月之前的事情,遇到陳子喻也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我是他的老師,他是我的學生,我跟他熟識只是因為有一個雨天我看到他被幾個混混在追著打,我幫他叫了警察。但是陳子喻這個傢伙並不領情,知道是我報的警之後就一直採取惡狠狠的態度對待我。
說到底,在他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老師,我至多不會比他大五歲,如果走在一起別人也看不出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每天找我麻煩。仗著自己是優等生的身份,每天在課堂裡跟我犟,經常弄的我下不了臺來。
有時候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混混的成績會那麼好,好到令周圍的人髮指。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其實這一點在他身上並不奇怪,更令我受不了的是他竟然在所有人面前都裝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但是一到我這裡,他就露出原本凶神惡煞的模樣,讓我有苦也無處述說,因為根本沒有人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不知不覺還是來到了江邊,月光皎潔,淡淡的籠罩在江面上。
也該過去了。
我這樣想著,眼淚卻不停的掉下來。林邵年,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想著你,念著你。
手機在口袋裡不停的震動著,我知道那是誰。
這個時間點,陳子喻應該在上自修課,但是他卻不停的給我打電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老師,你怎麼病還沒有好,你不知道大家有多想你嗎?”
我心裡想,開口一個老師,閉口一個老師,你倒是挺尊重我的,但腦子裡不知道在想怎麼找我的樂子。
“陳子喻,我告訴你別跟我講廢話,有什麼事快說。”
心裡的火一下子升起來,也顧不得作為老師的尊嚴。我總是被陳子喻的話給激到,也許是因為上了他幾次當,所以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從不給他好臉色看。
但是今天的陳子喻沒有像往常一樣,用刻薄的語言反擊我,而是他沉默了一下,然後電話裡才響起他稍微低沉的話,他說,“我正在你家樓下。”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把我氣死,又能把我說活過來,那麼天底下非陳子喻莫屬了。聽到他講的這句話,我的驚訝程度無異於知道了世界上男人可以後顧無憂的生孩子一樣。我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不知道緊張還是驚訝。
我幾乎是哆哆嗦嗦的說,“那你打算等多久?”
“你趕快來給我開門,我快凍死了。”
電話裡,陳子喻的聲音有點惱火。
我心裡想,這哪是當學生對老師說的話,簡直是沒有把我這個當老師的放在眼裡。我再不濟,也輪不到你這個比我小四五歲的這樣頤指氣使的對我說話吧。
我也惱了,“我不在家,你該幹嘛幹嘛去,我是你老師,以後你給我放尊重點,別沒大沒小的。”
本來以為我這樣說,會給陳子喻一點威懾,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笑了,而且笑得那麼蕩氣迴腸。
他說,“夏默,你是不是在參加老情人的婚禮啊?”
一陣見血,我最討厭別人揭我的傷疤,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