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裴文歌空蕩了太久,他的腦子不太清楚了,理解起來很是費勁。他覺得不是很在乎,也不想麻煩別人,所以也沒再細問,聽話地拿起鋼筆,在檔案上指定的位置簽下了名字。律師斯斯文文的,他把檔案留給了裴文歌一份,其餘的就收進了公事包,隨即又拿出了另外一沓檔案,攤在了裴文歌面前。裴文歌傻愣愣的,也沒看,撿起了鋼筆又要把名字簽了,這時律師出於職業,不得不提醒:“裴先生,這是一份宣告,你如果簽了,就意味著你肚子裡的孩子和容家沒關係,他只是你自己的孩子,不能享受他在容家的任何權利,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和其生父的父子關係。”
“……嗯?”裴文歌睜著雙眼,茫茫然地望著對面的兩個人,像是聽不懂。他捶了捶自己的頭,很生氣地左右晃動著,似乎還能聽見腦子裡的零件在嘎達嘎達作響。容戰不以他的苦惱為意,他的十指悠閒地交握著,語氣上有點真心,又有點假意,說:“文歌,別怪叔叔狠心,你肚子裡這個孩子容沛不想要,而他都不要了,我們也沒辦法。何況,你也知道你的身體,會遺傳的,容家不能出這樣的事。”說著,他從煙盒中抽出了根雪茄,律師立即掏出火機給他點上,且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只要你簽署了這份檔案,你會得到遺產以外的另一份補償,足夠你和孩子過上很富足的生活。”
失敗了,徹底失敗了。和他一樣,這個孩子也沒人要。裴文歌低下了眉眼,在滿滿的字縫之中,他只看出了容沛撇清關係的決心。真好,說明容沛是生性絕情,不僅是針對他一人,這不,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他一時生出少許瘋子才會有的欣喜,緊接著又是更深的失落,他想到容沛不要這個孩子,也是因為他而已。他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發起了怔,直到律師催促了,略帶威脅了,方才又拿起了筆,簽署了那份檔案。
容戰的目的達到了,他也不多做停留,起身便準備離開,“你可以在這裡住到孩子生下來為止,學校那兒給你辦了休學,以後怎樣你自己看著辦。”他說道,又是有點真心,有點假意的,補上了訣別一樣的話兒:“再見了,裴文歌,好自珍重吧。”裴文歌拿著手上的檔案,握住了那支鋼筆,眼見容戰要走了,他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猶如抓著最後一丁點生機,結結巴巴地問:“容、容先生,你覺得少爺,他愛我嗎?”
這話實在可笑到了極致了,容戰聽見了這個月最好笑的話了,他連回頭都沒有,只忍笑輕咳了幾聲,輕飄飄地扔下了一句:“好孩子,忘了他吧,他不愛你。沒有了你,他會過得更好的。”便離開了。裴文歌聽了他的話,眼光微微閃爍著,似有淚水在波動,爾後他又習慣性地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在沙發裡縮起了身體,表情間摻了一絲溫柔,很久沒有動作。容先生是容沛的父親,他該是最瞭解容沛的人了,他也說容沛不愛。不過他說,沒有了他,容沛會過的更好的。
那麼,他只要自己承受了這份痛苦,就能讓容沛過得更好,這也沒什麼了,啊,是的,是的……容沛沒有和他一樣難受,永遠不會和他一樣難受,真的很好,很好。他將檔案抱在懷裡,黑色的字熨燙著他的胸口,幾縷髮絲緩緩滑落在他額前,從窗外闖入的陽光流瀉在他臉上,模糊了他的五官,模糊了他的悲喜。我承受了現在的痛苦是為了讓他過得更好,這樣也好。
曾想過安靜離開,也想過愛容沛,想過恨容沛,想要殺掉容沛,他從拼命去爭取,再到求而不得的怨恨,最終都漸次平寂了,什麼也不想了。
☆、10【渣攻賤受狗血清水文】
裴文歌在醫院與世隔絕的生活中,他對身體上的感知極其的遲鈍,等到他第一次真正把注意力放回自身時,他已經孤零零地躺在了醫院的手術床上,待產了。懸在手術床上方的大燈開啟著,熾烈的燈光照的他雙眼刺痛,他迷茫無知地四顧,幾個醫生護士正圍在他下身處,態度很有點緊張。他的腹部蓋著藍色的布單,所以他不清楚情況,只覺得有液體不斷從可恥的部位外滲。
醫生比較鎮定,他一直留意著裴文歌的下體,把他的腿打得更開,不時還以故作輕鬆的語氣向他說話。裴文歌不懂,也懶得搭理,他的靈魂脫離了肉體,正飄在半空俯瞰著自己。他以為自己正沈默著,卻聽見了自己微弱的平靜的聲音,聽著很不像自己,在問:“醫生,我會死掉嗎?”
作為當事人,裴文歌可能永遠也不知道,當年他有多麼兇險,他當時是乖乖候在了死亡的門前,等著它開啟,準備自己跨進去。然而醫生知道,他不是第一次替雙性體接生,可沒見過誰出了這麼多血,他努力用最專業的手法處理著,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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