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被子中,手握成拳,蜷縮起了身子。那個人明白了他的難受,伸出了手掌貼住了他的額頭,冰涼涼的,說不出的舒服,而後,那個人也躺了下來,將他摟入懷抱,猶如保護一個孩子般摟住了他。
容沛從來沒這麼疲倦過,在那個人抱住他的剎那,他沒有想要掙扎的意思。他的神智模糊了,眼簾微微低落,只見他的眸底盡是茫然。在那個男人的臂彎間,他的耳邊出現了幻聽,聽見了滴滴答答的水聲,緩慢又沈重的,有點類似血液的滴落,而他眼前也出現了一片猩紅的顏色。他咬咬唇,越是往那人的懷裡縮了,當他的後腰處貼近了那人平坦的腹部時,有個想法猝然掠過:這個位置應該有個孩子的。有過一個孩子的。
一陣電流在全身觸了觸,容沛的呼吸頓住了,他的拳頭握的更緊,用來抵禦心上的異狀,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他完全沒發現到自己在逃避事實,事實是,他和那個人已經分開兩年了。這個事情竟然被他徹底無視了。過去他在國外,是那個人完全沒存在過的國度,根本沒有那個人的影子,他可以完全不想起那個人。現在卻不同了,他回來了,一腳踩進了那個人的記憶中,所有的事物,或多或少,或明顯或隱秘,都有那個人組成的一部分──他的這一生,所有的歷程,都有那個人。
那個人懷了孕,但他沒見過。那個人懷著孩子的樣子,他一次也沒見過,他想象不出來。不過,那個人現在的肚子平下來也是對的,畢竟過去很久了。容沛忽然心定了,找到了足以證明那個人是真實的了,他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便趕緊把有關孩子的事情忘了。那個人撫摸著他的頭髮,輕輕地說話了:“你會結婚嗎?”他聽到這個問話有些不舒服,悶悶地應:“嗯。”
現在是十月底了,害怕他會著涼,那個人將被子牢牢包住了他,自己只側躺在他背後,“你結了婚,我們就得分開了,以後你得和你老婆睡了。”那個人梳理著他的頭髮,提醒道,聽來有少許黯然。容沛一時想不起自己老婆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他之前的一年一直是和某個女人睡的,但這點他奇怪地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他把臉在被子上擦了擦,迴轉身摟住了那個人的腰,傲慢地說:“那又怎樣?我又不稀罕和你在一起,你早就應該滾蛋了。”接著,他便感覺那人撫摸他的動作停止了。那個人又被他傷了心了。他照常有幾分得意,嘴角往上挑,很快這笑就消失了,這股得意和以往不同,他摸了摸心口,說這樣千百遍羞辱那個人的話,那裡更多的竟然是空虛。
“唉,我知道你不稀罕。也沒事,以後讓她陪著你吧,你要過的好好的。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回來看你了。”那個人嘆著長長的氣,又繼續撫摸著他,容沛聽了無端端心生慌亂,原本讓他喜歡的冰冷的手,也讓他害怕了起來,他害怕了就更加倔強,嘴上兇狠地說:“你本來就不該回來,敢偷偷跑回來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抱著那人的手卻加大了力氣,臉也湊了上去,埋在那人的襯衫裡,拼命吸取著那人的味道,以緩解自己說完那句話後的戰慄。
對於他兇狠的言語,那個人默然了,只是一次次輕撫著他的頭髮,輕撫著他的背,試圖平復他的怒氣。容沛也在努力平復自己,睡意漫湧了上來,他昏昏欲睡,抱住那人的手也抱不緊了。這時,那個人彎低了腰,在他額頭上吻了一吻,溫柔得幾乎是要把全部的愛給他,並且含著淺淺的笑意,說了極可怕的一句話:“我答應你,我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會見你了。”
這話就是一句咒語,它召喚出了噩夢,容沛驚恐得想要跳起來,可惜噩夢來得太快,比他的反應還快,搶先一把攫住了他,將他從那個舒適的懷抱中扯了出去,無情拖進了深淵。他承受著胸腔中的劇痛入睡,夢裡沒有黑暗,只聽到滴答不斷的鮮血墜落之聲,血霧也在往各個角落瀰漫。陌生的疼痛之中,他的指尖冰涼得異樣,像是生命正從那兒流失出去。
如果早知道,就不逼該那個人說出那句話了。他有些後悔,有些責備自己。他只能枕著那個人的那句再也不回來的話語,進入漫長的無止境的夢裡。
在第二天的一大清早,容太太在客廳逗弄著小泰迪玩時,容沛從臥室連跑帶跳地下來了。他的面上毫無血色,眼中全是宿醉的痛苦,依然穿著昨天的衣服,光著兩隻腳。他從扶梯處一躍而下,匆匆忙忙的,在整個房子裡到處搜尋。這座房子算是大,但是將它搜個遍,也只要一點點時間,於是他既幸運又不幸的,很快知道目標人物不在。這點讓他的腦袋抽痛得厲害。
過去的日子,這個時間段,那個人應該在廚房。容沛站在廚房的門口,裡邊的人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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