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硬著頭皮坐進了車裡。車門關上的一剎,被反鎖住的聲音傳進了耳裡,他的心臟彷彿被冰了一下子。他正正的直視著前方,努力不去注意旁邊人的存在,那個人強大的氣勢不斷蔓延過來,他抵抗著,甚至能注意到汗水從自己緊繃的背上滑了下去。這麼冷的天,他生生被這小少爺嚇出了一身的汗,而對方根本連一句話都不必說,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容沛默默盯著裴文歌,面上的神色很冷凝,缺少變化。等了這些年,等了又等,那些激動和痛苦在等待中凝固成他身上的一道道傷疤,時至今日他連激動的心情都發洩不出來,那日夜累積的東西太沈重了,他已經被迫學會了如何掩飾情緒。所以,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將裴文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直到讓自己相信了這個男人這些年平安無事,他才拿起放在旁邊保溫壺,倒了一小碗熱湯遞給了裴文歌:“喝了它。”裴文歌骨子裡就習慣了聽從他的命令,他想都不想就接過碗把湯一口全喝了,直至喝完把碗放回去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喝了東西,肚子裡暖和了許多。他不知道喝的是什麼,想來應該沒毒,若是容沛要他們父子死估計會直接用比較暴力的手法,下毒不是他的作風。他稍微鬆懈了一些,偷眼去瞧容沛,發現他的注意落在了裴悅身上,便把孩子在腿上抱了抱,用外套將他裹得更嚴實了。這動作,除了防備還是防備。
“這孩子長的倒是處處像我。”容沛輕聲說道,他握著手,沒有去碰那個睡相乖巧的小孩,只在說話時搓著那修長的手指,放在孩子那兒的眼光很沈靜。雖然他眼裡沒有想象中的憎惡出現,裴文歌對這話題還是很敏感,他後頸的寒毛都立起來了,這可能是容沛設圈套,一定要小心應對,“說笑了,說笑了,不像,從來沒人這樣說過,明明一點兒都不像。”他小心翼翼地說。然而容沛的嘴角若有似無地往上翹,他因著什麼事而帶了點歡喜,那沈不見底的眸子裡透著微光,說:“這是你給我生的小孩,他是我的兒子。他本來就該像我。”
他敘述的口吻十分的平淡,細品之下,有點兒愉悅在其中,可一下子就把裴文歌嚇壞了。容沛說裴悅是他的兒子,過去他稱之為雜種的孩子,如今他說這是他兒子。裴文歌縱然是死也絕想不到會聽見這樣的話,他倏忽轉過頭去看容沛,微微睜大雙眼,寫滿了明顯的震驚,這是他上車後第一次真正面對這個人。可容沛的氣息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不帶惡意……這一切只可能是更深的陰謀,他從不敢想裴悅是容沛的兒子,這一點連他都要忘了,容沛又怎麼會記得這個?裴文歌反應過來,“容少爺,他不是,他不是你兒子。”他連忙辯解著,一字一句都說的如同發誓一般,“我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你,他不會是你兒子的,你真的可以相信我,你相信我吧,悅悅他真的不是你兒子,我從不想這件事,這個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真的,真的!”
隨裴文歌顛顛倒倒的話,容沛眼中的微光暗淡了下去。他已聽不見裴文歌的聲音,然而他的心被那些字眼敲打著,他在他面前是如此害怕。他苦苦一笑,這是我的報應。他竭盡所能地找一個人找了這些年,日裡夜裡都盼著這個人,祈求著這個人,結果他在聽這個人喊自己容少爺,這稱謂生疏得比陌生人還陌生。裴文歌察覺到了氣氛中的異狀,他不得不安靜下來,在四周沒有目的地察看,希望能找到點兒什麼東西讓自己安心,然後他恍然想到了辦法,心一急,竟然伸手去抓住了容沛的衣角,說話的語氣全是哀求,他說:“你不要生氣,我出國吧,我去一些偏遠的國家,那兒沒人認識你,悅悅在那兒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求你了,你再容我些時間,我再攢些錢就好了,我這次一定帶悅悅走的遠遠的,行麼?你別不高興,我不該回來,可是我想見見我爺爺,對不起,對不起……”似此種種,他說了許多,而且不是胡言亂語,每句都是說真的。
裴文歌在抓他的衣角。那雙過去執著畫筆的好看的手,現在指尖上都有繭子了,生活給過這個男人苦難,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從前,裴文歌有過幾次曾撫摸過他的臉頰,他無比清晰地記著這雙手碰著他時的觸感,過去就靠著回憶這些而度過。容沛低眼凝視著裴文歌的手,那些話聽進了他的心裡,就像刀子在剜著他,他小心注意著呼吸,怕自己疼的呼吸也給忘了。他想說點話,想打斷裴文歌,偏偏喉嚨和心一樣疼,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能開口了,“裴文歌,我能不能也求求你?”他緩緩地說,音調輕的都聽不清了,“別說了……我求你。”而後,他轉頭向著窗外,不讓裴文歌見到他的表情。
為什麼求我,聽我哀求,難道不是他最喜歡的事?裴文歌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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