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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屈曲雙腿,先替他擦去股間的體液。
「廁所裡有人嗎? 我想衝個涼。」戴志打了個呵欠。
「陳秋說林春正在裡面洗。」
戴志聞言,立時爆笑 :「現在幾點鐘了? 還衝涼? 我明明記得書kai子吃過飯後就去衝過涼。」他翻身想摸索原先放在床頭的手機,陳心早一步說 :「十二點半了。」
「哈哈哈,半夜三更起身沖涼,一定是做過什麼。不行,我現在就要出去,一陣等書kai子出來,我就整蠱(注一)他。」戴志興奮地拾起地下的衣服,正要穿,陳心就貼上他的背,兩手抱著他的腰,低說 :「既然如此,就先陪我一下。」
戴志一挑眉說 :「不是不行,但絕對無下場。」他看陳心點頭,才放鬆身體,將全身的重量向後壓下去陳心身上。陳心的體格本就不及戴志,一個不慎,就倒向身後的枕頭,兩人半坐半躺的歪倒在床上,樂得戴志直笑陳心手軟腳軟、體力不繼。陳心一氣,就搔戴志的腰,知他怕癢,戴志於是笑得渾身發顫,猛叫饒命。
「心哥,你攬得我很緊,不熱嗎?」戴志問。
「我有幾何能夠攬一個人(注二)。」陳心低說 :「在這個城市可以買到珠寶、衣服、皮鞋、書本,但卻買不到一個發自內心擁抱。你記得對上一次攬著一個人——除了我之外,是幾時?」
「有啊,是一個十分親近的人——我妹。阿書跟風煙分手,她在我懷裡哭了一個小時,我忽然感到她真的長大了 : 她的頭髮長長的搔得我手臂跟脖子好痕 ; 她兩條手臂又細又白,但卻勒得我的腰很緊 ; 偶爾她發育了的胸部擠壓到我的胸膛,令我有點尷尬。然而,有一件事沒變的,是她在我頸間留下的淚水與吐息,一口口又溼又重的氣呼在我的頸,令我記起她小時候不開心或跌倒後,也是這樣撲入我懷中,不顧一切地大喊,而我這做大佬(注三)的永遠不能哭,我的用處是做一塊海綿,將阿書的眼淚吸乾。你有沒有攬過秋秋? 但看你兩兄弟冷口冷麵,真想像不來那種相擁的溫情畫面。不過你跟秋秋相擁的畫面……應該好看得不像話。」
「溫情? 我跟陳秋之間沒這個字眼。我們只是在某些時刻需要對方,一旦度過困難,就分開,試過一個月沒跟他說過話。但很久之前,我也試過攬著他,他不一定會在我懷裡哭,多半是拚命咬緊嘴唇,急速喘氣,強睜著發紅的眼睛,如一副死唔眼閉(注四)的死相。我和他、你和阿書,兩對人的擁抱均源於窒息的痛苦,這不算數。你有試過平心靜氣地攬著一個人,內心充盈著一種虛幻的滿足嗎?」
「連滿足都是虛幻的……」戴志傻笑,說 :「也對。滿足是一種幻覺,但並不是憑空而來的幻覺。比如人餓了之後吃飯,吃過飯後覺得飽足,這種飽足在一刻內欺騙人,使人誤以為自己永遠都會處於這種狀態,過了一段時間,肚又餓起來,也不知是什麼回事。原始人一定會覺得這事神奇得很。他們不知道什麼熱量與營養,只是肚子空了,就去進食,飽了一陣子,肚子又空起來。人一生就是不停拿食物來製造飽足的幻覺,幻覺一消失,就用新的食物去造幻覺。為了得到食物,就去工作 ; 為了節省體力,免於辛勞,人就去學習,愈高學歷的人就去做愈輕鬆的工作,去賺更多錢。很諷刺,原來每個人最終都不過是想填飽肚子而已,卻繞了這麼多個大圈,甚至有很多人在中途就忘了最終的目的。
「他們迷失於路途,忽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向上爬、又為什麼要逼自己去學習。其實人最終不過是想食得飽,最終卻為了名利而奮鬥 ; 只不過是想有個地方睡覺,後來卻跑去供樓買豪宅,為了撲首期而做到面無人色。為什麼他們不想得簡單一點呢? 我們應該嘗試放手,將所有事情看成無所謂……比如說這一刻我執著於一本寫真集,但五十年後這個拍寫真的女郎已變成肌肉鬆弛胸部下垂的老婦,而用來印這本寫真集的紙張也變得黴爛,最終只會落入堆填區裡 ; 又或者這一刻我執著於要得到某一個人,」
戴志轉過頭,望入陳心眼裡,平靜地說 :「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有一張悅目的臉,有一身細白的面板,有一雙深邃得讓人一看就陷落的眼睛。十年後,他眼角有了細紋 ; 十五年後,他兩邊嘴角添了兩條長長的法令紋 ; 三十年後他的頭髮有黑白灰三種顏色 ; 一百年後他的骨灰可能已被撒到海面 ; 五百年後沒有人可以講得出這個人的半點生平事蹟。而我為什麼要為了這個必定會泯滅的人而爭崩頭(注五)、甚至用計、使自己心力交瘁?」
「戴志,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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