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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力氣了。”

我坐在狹隘的階梯上望著人高馬大的艾一竹，發現他的鼻尖也有汗水。

“……”艾一竹一雙深邃的黑眸緊緊的盯著我，對，就是“盯”，半晌才說了句話，“這一處很窄的，往上面一點會寬敞些，我們吃點東西再繼續。”

“啊？”本來被他盯得快要破功的時候他的這句話讓我呆呆愣愣，他說繼續，意思就是還要往上爬啦？

“啊什麼啊？快點起來，我拉你。”

艾一竹笑了笑，伸手拉起了我，他的笑容，與陽光同時落在我眼裡，耀眼，溫暖，任由他拉著我低涼的手往上繼續。

打量艾一竹高一個個頭的身體，我細細思量，短短几天，他為什麼改變得如此徹底呢？如果是他偽裝，又何必？

經過半個小時的掙扎，艾一竹帶我到了一處稍微平坦的地勢，拿出了包裡的食物給我，我沉默的接過，緩慢的嚼著。

“艾一竹。”

在空曠而居高的地方，我的聲音有點兒幽深空靈，夾雜著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

“恩。”

艾一竹坐在了我身邊，凝視著我微張的嘴唇，等待著我的話，這個時刻，艾一竹的心情是複雜的，這些年，李焱主動跟他說的話扳著手指頭就能數清，而像現在這樣主動叫一聲艾一竹的名字，讓艾一竹還是感到了驚訝，他知道他以前做錯了，錯過了他們之間最重要的環節，可是現在解釋，現在開啟他的心結還可以嗎？答案艾一竹不知道，所以他期待著我說一句話，或者質問一句也行。

“他們為什麼要我離開你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與艾一竹已經莫名其妙的六七年了，現在他的三個好友忽然一起勸解我們散夥，聽著的那個時刻，我第一反應就是去哪兒？該去哪兒？隨後才是一種釋然與解脫。

“……”

我的問題是我的困惑，也是我想要知道的，開口問出來的時候我有些後悔，這樣的一個問題是代表我對艾一竹很在意嗎？

艾一竹沉默了。

一塊乾糧我已經吃完了，礦泉水也喝得差不多了……

艾一竹依舊沉默著，彷彿我的問題已經消散在風中，如果他不願意回答，我不會追問，而且我只是困惑，並不一定要追根究底，如果那個答案是那麼讓他為難，難以回答，我絲毫都不想知道，而眼前我們這樣平靜的相處，已經是最難得了。

“小焱，對不起。”

我放下水的手僵硬了，呆呆的看著他，這一句對不起，什麼意思？

是當年對我的用強，還是這六七年的禁錮，或者是他讓我沒有了男人的尊嚴？

艾一竹，這個時候你道歉已經沒有了絲毫意義？

艾一竹，這個時候說這句話，已經太晚了。

可是，我那神秘的內心，似乎仍然等待著這一句道歉，遲來的道歉。

那顆永不瞑目死人般的心，在他這句對不起之後，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我釋然一笑，過往的一切，一切，在今夕，都付諸風聲之中吧……

“沒事，對你我早已沒了怨恨，反而我還要感謝你，這麼多年，你方方面面的照顧著我，讓我很感激，艾一竹，謝謝你。”

謝謝你對我的好，謝謝你照顧了我這麼多年，哪怕有任何樣的仇恨也被時間消磨乾淨，而且我活的如此的美好呢！這一番話，一直都是我想對他說的，可是沒有那樣的機會，現在，我終於說了出來，曾經的糾結與鬱悶，現在開始可以慢慢放下了……

“小焱……”

艾一竹有力的手臂狠狠的摟緊了我，“現在，我不可以告訴你原因，但是我必須告訴你，第一次對你那樣之後我很後悔，我一直希望你對我敲詐一筆錢財，或者做點什麼報復我也好，可是你是那麼的安靜，你知道嗎/我那時候除了上課就是偷窺你，悄悄的跟蹤你，慢慢的發現你是那麼純淨，那麼美好，可是卻被我傷害，我很懊惱，想要補償你，卻找不到方式，而且你從來不與我說話，所以我才那麼極端的做出那些事，我知道，我給你媽媽那筆錢深深的傷害了你，可是……那是我唯一能夠為你做的，最後把你強制帶來S城，也是我的私心，我不要你離開我的視線，哪怕你恨我，記得那次我用木棒打你的時候吧，其實我真有把你打殘的想法，至少你不會離開我身邊，但是我現在是如此的慶幸慕容皓與程傑雨拉住了我，如果你真的殘廢了，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