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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賴婚》上映,才有了整本戲看。
不過現在,風氣又是變了,有了各種文明戲,林二少依舊是愛看。
今日演的是新戲《濟公活佛》,佈景設計者據說是日本留洋回來的,一舞臺佈景俱是活動立體。因為去的晚,樓上包廂票俱已售完,林北雪買了張正廳票,坐下的瞬間,他微微愣了一下。
“御醫生,你好。”林北雪先開了口,畢竟是在趙家見過,面對面當是陌路也不像話。
“林先生,你好。”御懷遠低聲說道,他聲音很是冷硬,讓人莫名緊張,不如別的醫生親和,表情也淡,不柔和。林北雪想,也不知他是怎麼行醫的,這副面孔總似要通知噩耗一般,叫人心情沉重。
“御醫生喜歡看戲?”林北雪沒話找話地道。
“嗯。”御懷遠的眼神始終在舞臺上,一點也沒掩飾他的敷衍表情。
林北雪有些好笑,照說醫生是最好混的人,尤其是名醫,但御懷遠未免有些太傲氣。林北雪整了整衣襟,沒再繼續糾纏,他昂著頭,津津有味地看著戲,直到告一段落後,冼冠生拖著盤子兜售梅子,林北雪這才又問了一句:“御醫生要吃些什麼?”
御懷遠轉過頭來,眼神挑剔地在冼冠生的盤子裡掃了兩眼,乾脆地道:“陳皮梅。”
林北雪立即掏出銀袋,買了不少陳皮梅,笑道:“看不出御醫生也喜歡吃零嘴。”
御懷遠輕嗯了一下,低聲道:“賣陳皮梅的多,但數他家味道最好,等他做大了,再吃怕就不如現在好。”
林北雪呆一呆,瞬間回過神來,不由失笑,莫非御懷遠還有相面的本事?直到後來冼冠生開了冠生園,成了上海糖果餅乾大王,林北雪方才嘆道:“你怎麼會知道冼冠生有這個本事?”御懷遠笑而不答。然而當年的林北雪不曾料到後事,當下只做笑話一聽。
新戲看罷已是晚上九點,御懷遠長身而起,他穿了一身格子紡綢上下裝,愈發顯得昂然,一張臉在燈下明明滅滅,輪廓分外分明,倒看的林北雪愣了下神,真是出乎預料地好看。
“御醫生是回醫館還是回住所?”
“醫館。”
“那由小弟送你一程?”
“也好。”御懷遠應道。他不愛拒絕人,但也從不主動接近人,接受他人的好意並非是連著感情一併接受,僅僅是接受這件事。比如,他願意讓林北雪送他回家,但不意味著他願意和林北雪做朋友。
御懷遠的門診在白克路一棟三層小樓上,林北雪開的是輛福特車,車速降到了平時的一半,還不如黃包車跑的快,御懷遠也不催他,慢慢地吃著陳皮梅,一路竟是一語不發。
林北雪心中翻騰不已,讓地這種事本就不能操之過急,原想借著請客先同御懷遠熟起來,再做長期打算,卻不想今日就遇到了,若是閉口不談請客一事,三日後碰到想必會有三分詫異,一旦事後御懷遠知道是自己請客,少不得要想東想西,再去同他提那塊地,便有一早設計之嫌。林北雪思前想後,一直到御懷遠下車,才拿定了主意,開口道:“御醫生請留步。”
御懷遠收了腳,轉過身來,看著燈下的林北雪。其實他早就見過林北雪了。半個月前他出診林家,林北雪就坐在壁爐前,和昨日在趙家的姿勢一模一樣,他沉默地看著書,聽症候的時候抬了下眼,然後又迅速地吩咐下人去買五錢山楂和八錢石榴皮。御懷遠當下細細打量了林北雪,人是極年輕的,神色也傲,長的算不上十分英俊,卻貴在精神,眉間有股精明氣。御懷遠知道他是留洋才回,心道這位二少倒是深諳養生之道,林老爺算不上大病,只是腹瀉,山楂消積,石榴皮止瀉,二少已然開了方,但為了安撫林老爺,御懷遠還是開了張補方,自此對這位二少印象極深。
只是,畢竟不是一個階層,而且御懷遠也沒有同人攀交情的習慣。
“徐明飛三天後請御醫生去玉春閣?”
“嗯。”
“實不相瞞,其實是我想請御醫生。我打小就喜歡中醫,但家裡不準學,昨日裡見御醫生同我年紀相仿,便有了請教的念頭,但怕太過唐突,這才請徐兄代請。本想瞞過御醫生,誰知這般有緣,竟是碰到了,再要是欺瞞,實在是不像話——”林北雪嘮叨著,他笑起來眼如新月,熱情洋溢,情真意切。
御懷遠拈著手裡的陳皮梅,沉沉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答應的哪句,倒是把林北雪弄糊塗了,他心道這人可真是油鹽不進,但見御懷遠面色還好,便道:“不如那日我來接御醫生?”
“也好。”御懷遠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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