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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氏了,何況紗廠有盛衰虧盈,不容易經營——”
“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麼謹慎——”林北嶽道:“你就暫且按你的想法去經營幾年看看——”
“好。”
林北雪略覺糊塗,林北嶽今日之言都似話中有話,但父親不表態,他也就不主動探知,三人坐著說了些政局之事,家人進來通知開席,吃了一頓便飯後,林北雪坐在窗邊想了想今日林北嶽的話,投資金融確實不是長久之計,開辦日夜銀行業只是看中了大世界的繁華,抱著小賺一筆的目的,可小賺之後呢?
林北雪頭一次感到迷茫。其時上海為遠東的實業之都,多是實業家,各行業人才輩出,而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林北雪抬頭望著窗外漫天星輝,心想若是像御懷遠那樣做個醫生也是極好的,不管政局動盪的多麼厲害,人總是要生老病死的——
這麼想著,林北雪按捺不住,也顧不上夜已深,徑直開了汽車出去,在法租界新區的宅子外停了下來,二樓那間房燈光已滅,林北雪仰靠在椅背上點起一支菸不緊不慢地抽著,心想自己自打遇上御懷遠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總是要思前想後優柔寡斷,本想著把他弄到手裡轟轟烈烈愛一場的,可現在卻想著要細水流長,就連賺錢也是,初回國時也未曾想著要長久地在某一行當裡浸淫,到這時又為做什麼犯起難來——可見不過是短短半年,性格變得厲害。
林北雪長嘆一聲,真正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自己這灘死水是活泛了,可那石子卻穩穩的沉著,林北雪感到一陣喪氣,直到現在御懷遠都不曾表現的同自己很有情分,他只是那麼平靜地接受著一切,沒說高興,也沒說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章
月末,黃楚九的戒菸新藥上市了,在許多報刊登了廣告,大世界也掛了大幕布做宣傳,但都不是以黃氏所轄的公司為名宣傳,署的是間名不見經傳的發行所。林北雪載著御懷遠路過的時候,御懷遠問:“這新藥生意很好嗎?怎麼這一次黃楚九不肯以他的公司宣傳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林北雪道。其實國內的癮君子對這種藥早有耳聞,一經推出就被搶購一空,劉文峰從日本帶來的四十箱壓根不夠賣。賺了第一筆之後,劉文峰曾登門道謝,提及風靡一時的原因,林北雪不解地問:“這戒菸藥如此管用麼?”
劉文峰得意非常,道:“二少不知,說是戒菸藥,不過是嗎啡罷了,最妙的是有一股子杏仁味,特別頂癮——”
“啊,原來如此。”林北雪蹙眉,“這樣的功效,御醫生可知道?”
劉文峰搖搖頭,面露難色,“我也知道這件事瞞著他不好,但他那個性子,若是知道是這樣的用途,定然不會為我推薦的,所以我騙他說確有實效,因年少關係好,是以不疑有他。”
林北雪默然。
今日裡瞧見了廣告,想必也是黃氏知其功效而避嫌,此事定然是瞞不了許久,但話到舌尖卻是難吐,告訴他吧,他身體欠佳怕是聽了會動氣,不告訴他,改日他自己知道了又道是自己同劉文峰一夥欺瞞了他。
林北雪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待他身體好些再說。
只不巧,這一拖就拖到御懷遠自己知道了。
又過了一月,同行因嫉妒新藥利大,遂向捕房檢舉說是高階毒品,捕房隨即查封,劉文峰上下打點,頂了一個夥計去認賬,而新藥業已售出近兩百箱,利潤之巨大使得劉文峰立即一躍成為富翁,因事情鬧得甚大,報上少不得登了些評論出來。林北雪看到這評論時,不禁暗歎黃氏之精明,既賺了錢與他的名譽又沒有任何損傷,再轉念一想,暗叫不好,開了車就往御懷遠處來,車還沒進大門就看到家人遠遠迎了上來,著急忙慌地道:“今早御先生就回南市去了,阻都阻不住。”
林北雪應了一聲,叮囑了家人一律如常後自己奔南市而來,打問之下御懷遠卻不在,又掉頭往白克路去,御懷遠的學生道是出診去了,林北雪在診所坐了一天,到晚也不見回來,心中不由憋悶,一怒之下隨性去找徐明飛,剛到徐明飛處就聽他笑道:“你現在可真是耳目通明,和御醫生約好的麼?”
林北雪一愣:“他在你這裡?”
徐明飛見狀便知定是兩人之間生了嫌隙,打趣道:“如此看來發展卻是不順?”
林北雪嘆了口氣。
“你也不用這般灰心,我在康定路建了座屋,馬上就要搬過去,就這幾日請客,到時候請御醫生過去,喝幾杯就也就了了了,不過,他既然在這裡,你等下還是要打個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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