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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歐陽先開了口,在雲飛去廚房的這段時間,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總算想好了要說的話,不至於兩人相對無言。
這實在是糟透了的情況。歐陽必須承認,眼前冷靜的雲飛給他莫名的壓力。
雲飛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沒有說話,只用眼神示意歐陽繼續。
歐陽忍不住多看一眼雲飛拿著杯子的手指,問道:“聽說你在教鋼琴?”
“沒錯。”雲飛簡短回答。
“為什麼?”歐陽面對雲飛的冷淡有些沈不住氣。
雲飛把菱形的唇一抿,似乎對他的提問感到不快,說:“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歐陽索性把話挑開了說:“雲叔叔不是希望你當醫生嗎?你答應過他的。”
雲飛看向父親的遺像,只片刻就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說:“這不關你的事。”
歐陽沒有想到會從雲飛嘴裡聽到這樣決裂的話,心裡的難受簡直無法言語,一時之間說不話來。
幸虧氣氛並沒有一直僵持下去。
“歐陽。”雲飛意外的叫喚讓歐陽不禁竊喜,但隨即發現雲飛並沒有看向他,而是流連在透明的玻璃杯上,用看似熱絡,實際客套的語氣問:“你這六年來過得怎麼樣?”
歐陽有些失望,仍打起精神笑笑說:“大學畢業後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了兩年,待遇還不錯,所以存了點小錢,不過前陣子把一個專案搞砸了,所以工作也丟了,目前待業中。”
雲飛聽完後點了下頭,沈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當初為什麼會選離這裡那麼遠的大學?”
歐陽心裡一驚,不自然地笑了笑,說:“你也知道我的成績有多爛,如果不填那些窮鄉僻壤的學校,恐怕就上不了本科了。”
“是麼?”雲飛輕聲反問,話語中似乎夾雜著冷笑:“看來那一年S大沒有降分錄取本地生。”
該死!歐陽暗罵,怎麼每次撒謊都在雲飛面前露了馬腳!心虛地看向雲飛,見他也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歐陽只好裝傻乾笑。
雲飛離開沙發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拿了一本相薄扔給歐陽,說:“這是我們高中畢業的聚會照片,洗好送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所以就一直放在我這兒,現在還你。”
歐陽開啟相薄,入目的第一張是他們的集體照,密密麻麻的人群裡,他和雲飛互捏著臉朝鏡頭大笑。那兩張扭曲又好笑的臉孔讓歐陽忍不住笑出了聲,回憶起當時的氣氛,歐陽有些得意忘形地對雲飛說:“你的鬼臉比我醜多了!”
“哦,是麼。”雲飛冷淡的反應猶如當頭冷水潑下,澆熄了歐陽的一腔熱情,讓他瞬間從照片中的愉快時光回到了現實。
他們之間難道真的不能挽回了嗎?
歐陽將幾欲出口的話忍住了。
不敢問,問了就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5
正所謂“夏日炎炎正好眠”,用在此時此刻的歐陽身上,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頭頂高速旋轉的吊扇發出呼呼的聲響,聽在歐陽耳裡與催眠曲無異,他心安理得地趴在了課桌上,半閉著眼,十分愜意,偶爾睜開一隻賊眼偷望身旁賞心悅目的同桌雲飛。
同桌將近一年了,歐陽從不敢明目張膽地看雲飛,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一副女性的裸體畫,明明哈得要死,卻不敢正眼望過去。
當然還有一個小原因,就是雲飛的拳頭很硬。
二人同桌以來,歐陽一直努力學習去遵守他們之間的《三八協議》,即:過線者,打死無怨!剛開始的時候,歐陽還有些不以為然,頻頻挑戰,到後來實在是受不了那石頭一樣的拳頭砸在臉上才含怨屈服。
他就不明白,雲飛長著這樣一張漂亮動人的臉蛋,怎麼會有如此暴力的傾向?由此不得不感嘆一下上天是公平的。
在歐陽看來,雲飛應該是一個非常不好相處,甚至很拽的人,可是說不上為什麼,他一見到雲飛,那賤骨頭就作祟,不粘上去還就渾身不舒坦,為此他沒少在暗地裡大罵自己是豬頭。
有些交情的同學忍不住問歐陽:“你為什麼老跟著雲飛?”
那時候港片《古惑仔》橫掃大江南北,多少懵懂少年以進入黑社會作為終身理想,以成為陳浩南這樣的狠角作為最高理想,歐陽自然也不例外,他當時聽了同學的話就很大度地一揮手,說:“他是我小弟,不跟著怎麼罩他呀?”
歐陽心裡想,就雲飛那種細皮嫩肉的模樣是絕對不像出來混的,當然是自己這種英氣勃勃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