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歐陽呼吸一窒,扭開頭,又笑:“說的什麼奇怪話?我歉也道了,禮也賠了,你還不高興麼?”
雲飛冷笑:“從你回來,我就沒覺得高興過。”
六年前傷得那麼深,六年後再添一刀,饒是無敵鐵金剛都要倒下,何況高興?不哭就應該偷笑了。
歐陽黯然,低聲說:“我該怎麼做?我只是希望……希望得到你的一句諒解而已。”
如果你不肯原諒我,我又怎麼能夠重新陪伴在你身邊,即使是僅僅作為朋友,作為兄弟。
雲飛寒透了心,到了這個地步,歐陽還是口口聲聲只要一句諒解而已!他要的諒解不是他雲飛願意給的!
他們從來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
“這輩子我都不會給出那句你想要的諒解。”與其金玉其外地掩飾一切,不如一拍兩散,他雲飛不需要。歐陽不承認,他也不逼,今天晚上他已經把意思表示得很明白,既然歐陽要逃避,他放他去,日後不再相見,別指望打著朋友或是兄弟的幌子招搖在一起,這顯得虛偽和做作。
雲飛淡淡地說出那句重話,整個房間陡然陷入死寂。
良久,歐陽打破沈默,聲音澀然:“為什麼要鬧到這個地步?”
雲飛盯著他,一字一句:“這不是你逼出來的嗎?”
歐陽一震,沒有說話。
雲飛說:“當初你不走,或許就那麼藏著掖著,彼此慢慢選擇去淡忘,去化解,或許我們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六年前,他們誰都感覺到彼此之間暗湧的情愫,但那個時候的感情還太模糊太曖昧,雲飛不是個衝動的人,沒有理清楚歐陽於他是個什麼程度之前,他不會貿然行動,他給自己,也給歐陽留了一條後路,只是沒有想到歐陽會早他一步行動。
歐陽的逃避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心,這六年來,雖然他漠然,對歐陽的去向也沒有表示過關心,但是他仍不能否定自己是在等待,等待歐陽回答給他一個答案。
他可以不要圓滿,但求一個解脫。歐陽如果已經忘了,已經沒有感覺了,那他會試著去寬容,去理解,但在歐陽這種“賊心不死”卻又“死鴨子嘴硬”的情況下,他沒有必要去寬容和理解。
歐陽仍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堅硬的臉部線條繃得緊緊,彷彿成了一座雕像。
沈默,再沈默。
雲飛不耐煩地說:“如果你已經沒有話要說,那就回你家去。”
“我……”歐陽只好又開了口,但是欲言又止。
雲飛平心靜氣等待下文。
歐陽站起身,雲飛看著,臉上雖不作態,心裡卻打著期待的小鼓。
“我還是走吧,你早點休息。”歐陽如是說,然後越過雲飛,往房門口走去。
落差太大,即便是雲飛也不禁愣住,而一隻手竟不受控制地扯住歐陽,感覺到對方身體驟然僵直。
歐陽不敢回頭,維持著欲離開的姿勢,雲飛鬆手之前,他會安靜地等待。
雲飛總是很理智的,雲飛也總是很清醒的,他堅信,雲飛會比他更快放手。
“你……”雲飛聲音乾澀,像從牙縫擠出來,恨到極點連說話都覺心痛。
“這就是你最後要留給我的話嗎?”他問頭也不回的人,漂亮面容神色厲然,再也無法假裝冷靜。
“不是……”歐陽低語回答,卻仍不鬆口:“我們又不是生離死別,說什麼最後的話……”
一語未了,雲飛傷心低吼:“我說過,你今天出了這個房門,我們就毫無關係!”
歐陽心顫,咬緊牙關,幾乎要咬碎的力度,如果不這樣,他害怕自己會洩露出心底的秘密。
“歐陽,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們之間再做朋友是不可能的!自欺欺人總該有個限度!”雲飛厲聲宣佈他給歐陽的兩條路。
相守,或者再不相聚。
歐陽的拳頭緊了又緊,俊朗的面容閃現痛苦掙扎之色。
是被他逼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才會讓生性嚴謹的雲飛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甚至動手留下自己?
雲飛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再冷漠一些,他應該不屑一顧才對。
為什麼總是連累他?歐陽在心裡痛罵自己,如果不是他,雲飛一生連個被老師責罵的汙點都不會存在,雲飛應該是完美的,是雲叔叔心目中獨一無二的接班人。
已經到了最後的抉擇地步,沒有時間猶豫了,為了雲飛,歐陽可以無視淌血流淚的心犧牲自己,不能再做朋友,不能再做兄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