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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凌君收起東西,“你也早點睡吧。”
“嗯。”
閉著眼睛,腦子裡浮現某些不明的影像,慢慢地,在曖昧不明中沈澱了。
第二天是凌君拉我起來的。腦袋昏沈沈,色彩在眼中是暈開的圖畫。
羅芷欣說,我像隨時有可能睡著,沒得救了。
“我要弄點刺激的讓你清醒過來。”她大義凜然地說,一臉“奸”相。
“敬謝不敏。”
我皮笑肉不笑,閃為先。
此時,她的CALL機響了。
從她像充了電一般的神采看來,對方是幾天不見人影的揚。
“安安……”
“我知道,我會幫你請假。”
都成“老油條”了。無可奈何地嘆氣。
看她消失的速度,我佩服萬千。活力充沛是她身上永不凋謝的色彩。揚的去留一直懸著,她時喜時憂的轉變即使旁觀如我,也惦記著他們之間的事。
這就是所謂的戀愛嗎?還只是現代交往的埋頭走過場?投入與付出的比例在其中是如何呢?
靜靜地思考著,意識到,這已超出了平常的界限。
放學的時候,我走到“太一”樓的旁邊,學生陸陸續續地出來,結伴的居多。有很多準戀人就是從高二開始的,比較閒,成績的分水嶺又很容易讓人產生頹廢或積極的兩種不同心境。而戀愛──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最好的精神港灣。戀人眼中,沒有最好有,只有最愛的。無法理喻。
我聽見了邢的聲音,他在笑,開開心心地笑。
笑容是一貫的陽光,融化著周圍的空氣,包括他身邊的粉紅色臉頰的女生。她的眼神仰望著他,說著什麼。旁邊的人也喊著,推著,擠著,兩人站愈近,女孩有臉更紅了。
雖然並非時下流行的爽朗活潑,卻幽雅恬靜,漂亮的空谷白蘭。
我側過身體,讓自已被人群淹沒。
他們叫他“楊過”。
斷了一臂,文體活動時只能看著過乾癮。同班的人一邊打球一邊狂笑著“氣”他,誰叫他平時訓練時那麼不留情面。
大陸的公立學校是沒的社團的。受臺灣,日本文化(主要是漫畫加偶像劇)的影響,學生之間自組了一些類似的組織。他們管邢叫“頭”,那支白蘭的稱呼“經理”。近幾天改叫“小龍女”。
這種情形不能稱為巧全,只能稱為必然。
楊過身邊一定會有小龍女。
金庸的筆下,他們太慘,現實的生活,我看著,心想,應該會很幸福。
羅芷欣已經瞪了我不知多少眼。捫心自問,我並沒有惹她。有理由相信,只要她不惹我,八輩子我也惹不到她。
一本書砸了過來。我側頭躲過。
又一本──我的地理書。
我接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姐,你幹嘛?”
“為什麼不理他?”
……
“誰?”
“別裝傻,你知道我說哪個。”
我將書掃進抽屜,並確定她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
“我沒有不理誰。”
“因為你誰都不理。”
羅芷欣在我前面的位置,“發生了什麼嗎?”
“不要講得非有什麼事的樣子好不好?”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邢說,他不知道自已做錯了什麼,他要你告訴他,他會改。”
教室裡沒人,體育課,我請病假,她請事假。她說有事要談。
聲音傳入腦子裡,腳下步伐依舊。
羅芷欣上前抓住我:“安安!”
“你在搞什麼?你以為這樣耍他很好玩嗎?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耍他?”我回過頭,笑著,“你認為我在耍他?”
“難道不是嗎?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答應我會照顧他又十幾天不理他?不是耍是什麼?我沒見過邢那麼難過,我也沒想到,你會這樣。”
呵,我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我何德何能,擔此大罪。既非親又非故,邢有我不多,無我不少,犯得著如此嗎?
“邢一直都這麼尊敬你,你怎麼可以不負責任?”
“讓你失望了,對不起。”我一字一句地說。
“安安!”羅芷欣氣瘋了。
我深吸一口氣,開啟門,停住了。
(12)
邢,站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