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碑上寫著名字,照片的模樣是笑著的,襯著點點雅淨的滿天星,平和得泌靜。
“你來很久了嗎?”
“也不是。”
“對不起,我打擾你了。”
“不會。”
這樣簡陋的對話讓呼吸也急促起來,冷泠的風拂過臉頰,他看著照片上的人,我看著他。
“其實,我該對你說聲謝謝。”他說,“如果他在,也會要我這樣做的。”
我說:“不用謝,我什麼也沒做的。”
長久的無言,我抱緊小寶,咬緊下唇,上次的傷口再次裂開,身體因長時間的站立而以抖,想要離去腳下卻移不開步子。
他靠在碑上,“哥,你好不好?是不是還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咱們兩兄弟還真是有福同享。我活得好好的,你呢?在那裡幸福嗎?”
“這個冬天都不是很冷,打起球來就更不冷了,校比寒的時候,我班輸了,你班沒有參加,少了你,他們還真沒再打球了。你說他們傻不傻?”
“你買的創可貼還沒用完,藥店老闆問我要不要買,以前有點小傷口,你就給我用,弄得全身上下一大堆。這下子我就不用再那麼糗了,你看,這些小傷口哪用昨著?”
“爸爸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去省城讀高中,我沒有去,待在這所學校,好像你還會站在球場邊罵我一樣,有時,我還真看到你在說我遜。”
“對了,這位是晏學長,你們很像吧,我原來也嚇一跳呢,還以為你還魂來罵我沒出息。他很好的,芷欣也很喜歡他。……”
“你放心好了,我沒事,好得不得了!真的!”
我遲疑著,“邢……”
“哥──你回答我呀,一聲也好,為什麼做夢也夢不到,你就這麼狠心嗎?”他嘶吼出聲,抓著碑的手泛著青白。
“邢!”我握住他的手,看到他眼睛裡授著血絲,淒厲的表情令人揪心。
“你告訴我,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不理我呀!我這麼……這麼……為什麼為了不相干的人而拋棄我?為什麼?”他抓得我生痛,我拼命搖頭,“他沒有……”
他哽咽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我下意識抱緊他,高大的身軀此時卻孩子般的無助與彷徨。
我聽見自己的話,“他沒有,誰也沒有,誰也不會。”
他回抱著我,死死的,“不會離開嗎?永遠也不會嗎?”
“不會──永遠,都不會了。”
我望著那人的笑,止不住心底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
可不可以把他給我……
可不可以讓我自私一次……
邢說這幾天是住在山下的旅店,大部分的時間是在墓邊,小寶經常來陪他。看情形是日薄西山,邢說老闆開始做飯了,手藝雖不敢恭維總比喝西北風好。小寶在他懷裡,我拽他的衣服,“要不要去我家?”
他很驚奇,“你家在這?”
我沒好氣地說他那是什麼表情。
他傻傻的,後來告訴我他原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是專門來找他的。一時,我無言以對,這樣自戀的人,我幹嘛管他?
回去的時候,發現車庫門開著,小寶跳下地,在門口叫了幾聲,我走上前,父親正從裡面走出來,我低下頭,“爸爸。”
“嗯。”父親略一點頭,視線投到我身後,“有同學來嗎?”
“是。”
“那到處逛一逛吧。”
“是。”
我跟在父親身後,走進家門,邢走在身後,沈默著。
回到房間,我坐在椅子上發呆。邢進來後皺著眉頭,過去把窗簾拉到兩邊,推開窗戶,外面是棵老枯樹,星星點點幾片葉子,在寒風裡瑟抖。臨窗的書桌上,擺著的東西一點也未變,上次隨手塗鴉的紙壓在底層,走過的人不會看到。上次……好遙遠的詞,也許是開學伊始,或者是更早,我撐著頭,想不清了,太久,人也模糊,搖搖欲墜。
在這間房子裡,我擁有的記憶少得可憐,幾年前搬來,車水馬龍了一段時間,雞飛狗跳了一段時間,有人走了,有人來了,笑的笑,哭的哭,愈見冷清,冰塊一樣的,比公墓更不適合居住,只有那間土房子,還有房子裡的人,是唯一的牽絆了。
他什麼也沒問,不是嗎?一直便如此的,比水還淡,短短的安,眼睛中只有除了這以外的東西,即使碰著,也會移開,對他的稱呼,已不具多少意義,正如我之於他,過眼的遊客罷。
手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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