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風吹在身體周圍,通體的涼,徹骨的寒。
天空中,沒有星與月,墨墨的一色。好想看到星星,流過去的那種,那個人說過的“用生命染成的美麗”……
極輕盈的,掠過去,不留一絲痕跡……
就像剛剛逝去的那顆……
好像是誰在叫我,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眼前的人和所處的地方,全然的陌生,沒見過。
我不是在宿舍嗎?為什麼會在這裡?做夢嗎……
“你是揚的人嗎?你叫什麼名字?你──喂,你幹什麼?”他大叫,拉下我揪著他的手,揉著臉,“會痛耶!你神經啊!”
“原來會痕,那就不是做夢了。”喃喃地說,那個人的大吼大叫讓我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好吵……”
“你嫌我吵?你居然嫌我吵?……”
我看他一眼,黃頭髮,有點眼熟,想不起來。那人停止說話,盯著我。
他剛剛提到揚,雖然沒聽清楚是什麼,但應該和揚是認識的人,朋友或是敵人。揚雖說為人不怎麼的,但應該不至於招仇。頭好疼,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你有吃的嗎?”
“啊?!”
我認真地說:“我餓了,你有可以吃的東西嗎?除了白開水。”
他詫異地瞪著一雙戴著藍色隱形眼鏡的心靈之窗,我想會不會有幾隻“不速之客”悄悄地飛進窗戶裡。很值得研究一下。
那個人在廚房裡,聲音大到我擔心屋頂會被掀下來,以至於決定找個避難的地方先。
腳沾到地面,身體晃晃悠悠,本以為病那麼多次,多少都該有點抗體,事實證明紙船就算能漂浮於水,還是紙做的,總有被浸溼沈沒的一天。挪動到門邊,我靠著喘氣,頭還是有十幾斤重,快要裂開似的,拉開門時,一股力量正面而來,我向後倒去,跌到地上也不是很痛。
好像有點不對──軟軟的……黃色……我一頭栽了下去。
當我再一次醒來,已是深夜,看到了揚,亂篷篷的頭髮,我問他,火車還沒開嗎?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端來一碗藥。
藥是個黃頭髮,長得很像街頭混混的人煎的,差點把廚房炸了的樣子,本不敢喝那碗藥,但看在他帶著一臉傷痕與OK繃還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煮藥的份上,不喝怎麼也過意不去。
傷痕都很新,就像揚身上隱約的,黃頭髮丟下藥就走,我來不信他,只好問揚,揚還是不說,又端來藥。我沈默地喝完他一勺勺喂來的,心想也許該吃藥的是他,治啞病。
揚說這是孟星橋的家,就是那個黃頭髮的。
“可他為什麼把鑰匙交給你,自己卻走了?”而且走得比兔子還快,生怕被哪位嗜血的獵人逮住生吞活剝了。
揚邊倒茶邊說:“他要出門幾天,要我幫他看家。”
好像聽見什麼摔倒在地的聲音。
“可是……”你不是也要走嗎?
“你等我一下。”揚拉開門,走出去。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衣袖捲起來,頭髮也有些凌亂。他坐到床邊,“你要說什麼?”
我抱過旁邊的醫藥箱,拿出OK繃貼在一晃眼就出現的傷痕上,紅紅的印在額頭,湊過去的被他抓住,“嗯?”我看他。
“沒關係的。”
“哦。”呆著,身體沒有動。
“討厭嗎?”他問。
“不是。”眼看前的影像慢慢放大,不懂此時何以如此的平靜。
他又問:“那──喜歡嗎?”距離近到我吸入的仿若是他的氣息,想後退,但他不許,單憑一雙眼睛,我便猜得出那背後的執著。
回答真的那麼重要嗎?我皺著眉頭,“不是。”
“都不是嗎?”揚嘆息。
我收回手,“我可以在這裡呆一陣子嗎?”
“隨你。”
枕著陌生得令心覺得安全的幻覺,沒有焦距的遠近。
想到了什麼。我努力使腦子運轉,否則會變得灌鉛一樣難受。感冒還是別的,最先受苦的是腦袋。醫先說,少想一些的好,未說出苦的憐憫與氾濫的同情將人淹沒,幾千萬分之一的機率,可笑的巧合,荒唐的幸運,以及鬆口氣的結束。
早該如此了,何必在其中摻和呢。抬起手,蒼白的血色,按著那抹隱約青脈是感受得到的。此時,若有把閃著銀光的鈍器,定夠將那薄薄一層劃開,不知會是怎樣的光景。會噴發嗎?血紅的霧雨,美得動人心絃。
不覺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