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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和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只得點點頭。
萬里碧空,陽光燦爛得要命,一眼望去,海面是最好看的綠。
威基基的人總是很多,大家都在享受陽光和海水的味道,也不太在意人流裡穿梭的兩個男人。
廉德斯穿了條大花色的沙灘褲,光著的上身有著勻稱的肌肉,但不累贅。他隨便找了塊空著的沙灘就坐下來,問紀和介不介意曬太陽。
『沒事。』紀和在他身邊坐下來。
廉德斯看著海面,靜靜地不說話。
就在紀和以為他的只是單純地約自己出來曬太陽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你和他一點都不像。』
紀和好半天才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說話,『誰?』
廉德斯的目光轉過來,『紀空楊。』
紀和詫異地看他,『你認識他?!』
『對。我也認識你。可是你不記得我了。』
『我……』紀和盯著他的臉,使勁在腦袋裡面回想,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
『你別想了,那是你還很小的時候。十多年前吧,那時候你才這麼大。』廉德斯拿手臂比了比,繼而落寞地一笑,『十多年了……』
紀和看到他的眼裡,有一種很寂寞的東西,裹了一種遺憾的意味瀰漫著。
那時候廉德斯二十才出頭,演藝事業也才剛剛起步。
很多時候開始總是伴隨著不為人知的挫折。在表演上遇到困難讓他心灰意冷,而家人的不理解更讓還是孩子氣的他憤恨不已,一氣之下,他背上不多的行囊,離家出走了。
丟掉煩人的工作、丟掉家人的鄙夷,走得遠遠的。
『那時候我什麼都還不懂,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間冷暖,空有一身所謂的理想抱負,想要贏得所有人的眼光和讚賞。然後我下了飛機,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遊蕩了半天,身上的錢就被騙走了。』廉德斯打趣說現在想來,坐著飛機離家出走真是太沒有劇情感了。
『我沒有錢住賓館,沒有錢買吃的,我的口袋裡還有兩塊硬幣。這倒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有個希望給你,就看你妥不妥協。其實我打心裡想要回家,可是年輕時候倔性子又讓我覺得不能輕易放棄。然後我很傻地窩在公園的樹堆裡,餓著肚子。』
過了兩天,他餓得根本都動不了了。
紀和的皮球掉進矮木叢落到他頭上的時候,他甚至都懶得呼一聲痛。
然後那個男人就揹著正午明晃晃的陽光走進來,看見他的時候低□拍了拍他的臉,『小屁孩,這裡可不是睡覺的地方啊。』
廉德斯眯著眼睛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樣子,張嘴想說什麼,卻只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男人把他扛到了家裡,給他煮了稀米粥,讓他洗澡,找了自己的衣服給他穿。
『小屁孩,你叫什麼名字?』他抬頭看,發現男人長得很硬朗,英俊地就像那天正午的陽光。
『他老是叫我小屁孩,我和他說了很多遍我都二十了……他說會離家出走的都是小屁孩,管你吃了幾年飯。』廉德斯臉上的笑有些溫柔,『對了,那時候我還和你搶過煎蛋吃呢。』
紀和啊了一聲,『你就是那個被老爸撿回家的年輕人?!』
『說起來,我在你們家住了將近一個月……』
『可是到最後,嗯,我記得他還是把你趕走了。』
『對,他要帶著你出遠門。他說要去南美洲工作,讓我滾回家。……走之前,他和我說‘人要學著承受,承受給你堅強。夢想需要執著,否則就是空想。你別以為別人都需要,都有義務把你當佛供著,你如果接受他們的恩賜,記得要償還。男人嘛,寧可自己痛著也要努力牛逼下去啊!’』
紀和笑笑,最後一句才是他的風格。
廉德斯又看著遠處的海面,眼睛在陽光下眯起來,『有時候,我寧可自己沒有遇到過他。』說完卻又低了聲音,像是喃喃地說:『卻又捨不得沒有遇見他。』
『你……』紀和敏感地感覺到他話語裡的某些意思。
『呵,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愛上了一個男人。然後用一輩子的時間在自己的回憶裡尋找他的樣子。』
紀和有些無措地收了手掌,結果抓了一把沙子。
『他說接受恩賜就要償還,結果他連一個償還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你之後沒有去找他?……嗯,我是說你們之後沒有見過面?』
廉德斯垂了頭,兩臂有些無力地架在膝蓋上,『我去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