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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昀只是搖搖頭。
護士小姐見他似乎執意不肯移動半步的樣子,也無奈。
不過這家屬很奇怪,是兄弟還是朋友呢?
這樣的緊張,瞧他自己的模樣,臉上都沒一絲血色了,好像隨時要倒下。
澤昀透過再次開啟的門,細細且貪婪的凝視著白天朗。
他現在渾身纏滿了白色的紗布,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起伏的呼吸器,看到他的身影。
不過這樣他已經滿足了,至少他還活著,是不是?
白天朗,你一定要活著,不能死,知道嗎?
我沒有走,沒有離開,所以,你也不能死。
雖然我好想進去撫摸你,好想抱著你,但是不行。我就在這裡看著你,你能感覺到嗎?
天朗,你醒過來就可以罵我,可以教訓我了。
所以,你一定要趕快醒來。
我知道你很生氣,很生氣。
我也知道你很愛我,很愛我,這世上除了你,再沒別人會這樣愛我了。
我流了很多眼淚,你知道嗎?
我小時候就發誓不再流眼淚的,但為了你,流了很多,你知道嗎?
所以你要把這些眼淚全回報給我,知道嗎?
澤昀緩緩跪下了身子,在走廊的窗前,雙手交握在一起,祈禱起來。
神明啊,如果禰們能聽到我說話,就請保佑天朗。
保佑他。
如果真要帶走一個生命,就帶走我吧,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交換他的。
不該是他,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躺在這裡,所以,即使您要帶走一個生命,也請帶走我,而不是他。
我從來沒有祈求過什麼,也一直不相信神,但現在,我相信了,我祈求所有的神明,聽到我的祈禱,保佑天朗。
他張開眼睛,看著裡面的人。
白天朗,你快醒吧。
醒了就能笑我,從來不祈禱的澤昀,現在在祈禱,你醒來笑我吧,我願意被你笑,真的,天朗,快醒醒!
天亮的時候,白天朗的呼吸器依舊平順地起伏著。
澤昀的臉比病床上白天朗的臉更加蒼白。
主治醫生走進加護病房,在無菌室裡為白天朗檢查,澤昀緊張的等著,漫長的等待後,醫生終於走了出來。
口罩下的臉有和煦的笑,「他脫離危險期了。」
澤昀像聽到天使的聲音,整個腦海都鬆軟得像棉花一樣,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
澤昀醒來的時候,就對上簡潔擔心的臉。
「天朗呢?」他張口問,聽到自己沙啞到無法辨認的聲音。
「他很好,醫生說再過一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現在就在等他醒來,醫生說一般情況會再過幾天。」簡潔急忙告訴他。
澤昀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訴他這不是作夢,整個神色才放鬆下來。
躺在病床上,他這才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在痠痛。
「你發燒了,林醫生說是太緊張太疲勞的緣故。」簡潔望著他。
「妳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澤昀忽然問。
聞言,她將手上的牛皮紙袋遞給他。
「這是前天出事時在白大哥車上的,本來想昨天交給你,誰知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澤昀掙扎著坐起身,急切地翻開那紙袋,從裡面掉落出的檔案卻讓他呆在那裡。
那竟然都是有關辦理他們兩人移民的檔案!
「很吃驚吧?」簡潔見他神情,笑了笑,「剛看到的時候,我也很吃驚,白大哥竟然真的在辦這個了,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是說笑的。」
「他怎麼……」
「他跟我說過想辦移民,和你去荷蘭。他說在這裡,你總是在意別人的眼光,又擔心影響他,很辛苦,所以想和你移民去荷蘭,到那裡重新開始,誰也不認識你們,而且那裡也不歧視同性戀。」
澤昀眼裡的晶瑩又滾落下來。
「昀大哥,別這樣,沒事啊,現在白大哥脫離危險了,你們還是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什麼都過去了,你別哭,別哭啊!」簡潔慌亂起來,見不得澤昀的眼淚,那好像就燙在她自己心上一樣。
澤昀的手不停顫抖,捧著那些檔案,彷彿捧著最珍貴的東西。
他終於明白,白天朗要給他看什麼。
因為他說分手,所以他急著給他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