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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雪。
又三月,北朝大軍壓境,謝遠為帥,紀如卿從旁為輔。紛飛戰火,右相行於廢墟亂軍之中,著急尋找,卻從未曾看到過那人的身影。
邊關大捷,大帥設酒犒勞。夜營中的篝火照亮天地。一將軍酒醉放聲吆喝,若說軍酒,當屬鳳血天下無雙,可惜失傳多年,再無人嘗過。
軍歌嘹亮,烈酒如花,一派歡樂豪放的景,卻無人注意到,他們的右相端著手裡的軍酒,良久都未回神,不知不覺淚溼了臉面。
過兩年,紀如卿斬宇文康於濟襄,以慰北將軍在天之靈。大軍直逼北朝,一個月後,北朝老皇帝駕崩,新帝宇文卓派人議和,答應朝貢十年,兩朝平息戰火。
戰事終,大軍休養濟襄,準備次日拔營歸朝。他們的右相卻拎著酒坐在北將軍墓前,晚霞如血,風雅的身姿帶走了最後一抹夕陽。
北伐的徵軍歸朝,皇帝大喜,論功行賞。紀如卿率領親軍運送慕雲川的屍骨回鄉,臨行前還帶著皇帝的聖旨:北將軍慕雲川驍勇決斷,諡忠勇,位一等公。
離京的那天,時值晚春,飛花漫雪,枝頭的柳絮紛紛揚揚直撲行人面。紀如卿端坐在馬身上,依舊是那一襲皎白的雪緞,神色肅穆,眉目清淡。
紀如卿滿心期許,卻帶著失望而歸,翻遍整個幷州都未找到慕容玖的蹤跡。從幷州回來,右相紀如卿奉皇帝之命,大整朝綱,提拔賢能,整個北縉上下如沐了一縷和煦的春風。
洪武六年,當年的新科狀元杜若衡辭官回鄉,紀如卿親送他出京,離別旗亭酒肆前,杜若衡提及往事,挽著韁繩笑道:“我到現在才明瞭,你和雲歌之間並不是偶然。”
紀如卿疑惑,追問其故,杜若衡卻淡淡一笑,喟嘆:“死者已矣,朝中我幫你到現在,也算對得起她,現在也是時候歸去了。”
送走杜若衡,紀如卿百無聊賴,走到了昔日的茶樓中,要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坐在二樓上靜靜的看戲文。
回想起當年曾與她同看一臺戲,那人一身錦衣,眉目中含著笑意,摺扇一展盡是絕世的風流。不由搖頭苦笑,天南地北,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有白髮老翁拄著柺棍路過,仔細看了他好久,才自言自語道:“當真是老眼昏花了,紀大人怎會來此處?”
紀如卿抬眸微笑:“不知老丈說的是哪個紀大人?”
白髮老翁奸詐嘿嘿笑了笑:“自然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當今丞相紀如卿紀大人。”說著,扯了把椅子坐下來。
紀如卿抬手給他斟了杯茶,老翁湊近了他,低聲道:“不瞞你說,老朽多年前在此說書,曾有幸見過紀大人一面,還有那個~~那個長公主,倆人模樣好看,湊到一塊兒當真跟神仙似的。”
紀如卿斟茶的手頓了下,仔細看他,只聽他搖頭嘖嘖道:“可惜紅顏薄命啊,還記得當年長公主還扔給老朽一個錢袋。”賊兮兮的伸出一個指頭:“起碼有這個數。”
春秋幾度,何人忍心把離人深記,袖染風雨,誰還記得他們曾花前月下,舉杯同共飲?
曾憶,佳人夜話,良辰有時。把酒對酌,京城米貴,問君胡不歸故里。
又一年,功成圓滿,紀如卿親廢丞相一職,辭官前往秦川,故地重遊,滿滿的都是回憶。
策馬挽轡在凌峰,恍然想起當年的舊事——
他沉靜羞澀的低語:微臣的家鄉有粉牆黛瓦,碧波畫船,等到三月杏花開,微雨燕子斜。公主可以去看一看。
那人甩著馬鞭,答得痛快:好啊,到時候我們馬蹋杏花歸,春風得意,定然十分的快意!
夕陽倒映在他的眸中,一片溫柔,恍然想到了什麼,策馬奔騰,日夜不停的往故鄉趕去。
多年未曾歸到故里,河岸柳蔭邊的木屋乾淨整齊,炊煙裊裊升起。他下了馬,怔怔的邁著步子往裡走,卻見一個稚童坐在地上,粉嫩的小手拉扯著一枚同心結。
“洛兒,你又拿孃親的東西了?”熟悉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走到門前頓步,見到站在外面的紀如卿怔住。
慕容玖揹著手靠在了門邊,挑眉看向別處,提高了聲音:“紀大人高官厚祿,權勢傾天,現在捨得回來了?”
紀如卿掩著快要波濤洶湧的喜悅,向她走近了幾步,聲音卻依舊淡定問:“你怎會在這裡?”
慕容玖仰著頭看天,更是神氣:“這是夫君的家,我為何不能在這裡?”
紀如卿終於笑出聲,跨著步子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埋首在頸間,聲音掩不住的顫抖:“雲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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