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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卿說:“你晚上不要複習得太晚,還有半年時間呢,不急的。你好些沒有?”
“好多了,吊了鹽水熱度就退了。”申以澄把手指上按壓針眼的藥棉花團扔到一邊的痰盂裡,問道:“你朋友?怎麼了?”
徐長卿想這樣的事,三天就會傳遍全廠,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還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是不同的。雖然小林懷孕的事廠里人人都知道,轉眼肚子平了孩子沒了誰都看得見,但他還是不想說。他轉過話題說:“你這些時候複習到哪裡了?高二的數學題難不難?”
申以澄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在急診室門口團團打轉的仇封建,她雖然和他不熟,但認識總歸是認識的,看他那樣子,嘴裡又直叫著小林的名字,再一想小林的現狀,馬上就明白了。忍不住悄聲問:“裡頭的人是小林?她……”
徐長卿沉默著點了下頭,這才說:“怕是沒了。”
申以澄一個姑娘家自然是不好問這些事的,陪著坐了一下,覺得很是尷尬。好在徐長卿馬上說:“你也不'炫'舒'書'服'網',快回去休息吧。多喝水多睡覺,別再看書了。”申以澄嗯一聲說:“那我先走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說一聲。別忘了我也姐妹樓呢,等她出來,我會去看她的。”
徐長卿說:“那我先替他們謝謝你了。我要在這裡陪小仇,你一人回去行嗎?”
申以澄說沒事,這才幾步路呢?朝仇封建點點頭,說聲再會,一個人回去了。
林囡囡
小林後來轉送去了雄路瑞金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回來後人瘦了一圈,本來能說會道時常笑的一個人,回來後有點呆了,一時沒好完全,不能上班,只能在床上躺著休息。仇封建唉聲嘆氣地陪著,每過五分鐘,嘆一口氣。他請了事假在女青工宿舍陪小林,到很晚才回來睡覺。女青工宿舍的人都嫌他,有他在,她們做什麼都不方便。換衣服擦身洗內衣,說點女人之間話題,平時言談無忌的,他在那裡,別人說得高興,一看有個男人,就住了嘴,搞得很不痛快。沒結婚的姑娘和已婚婦女差別大就大在這些地方。車間裡的老阿姨們當著男人也亂開玩笑,姑娘們則要顧全面子。有一天終於有人說,小仇,你別整天整天的在我們房間裡,你在這裡,我們什麼都不好做了。
仇封建瞪著這些不通情理的女人,不知道怎麼和她們說話。他說又說不過他們,聽上去又像是他沒理,可是不讓他陪著小林,他又不肯。他一怒之下,摔門便走,回到自己宿舍,就對著徐長卿吐苦水。說女人們怎麼這樣沒同情心?還算是女人嘛?一個個小雞肚腸的,活該嫁不出去。哪個男人要和這樣沒人情味的女人結婚?又說老徐,天下的女孩子,就只有小林好。結了婚的女人,就只有你師傅好。他雖然把“小肚雞腸”說成了“小雞肚腸”,但是意思卻是不錯的。
他一提起朱紫容,徐長卿就不自在。就如仇封建所說,這兩個女人都是好女人,女人中的女人,可是好人要受苦,有什麼辦法?真正風流浪蕩的女人才不會受折磨,像那個“洋娃娃”,聽說她睡過的男人有十幾個,從來沒見過她哭過,反而仗著和男人的關係,一次次的調動工作崗位,現在去情報所看管資料去了。每天上班帶著一團毛線,從在辦公室裡打不完的毛衣,養得白白嫩嫩,臉蛋紅粉緋緋,更加引得男人趨之若狂。要是小林也做這樣輕鬆的工作,她也不會因勞動強度過大而流產了。
那個孩子是救不回來了,醫生說它先天不足,母體休息不夠,整天彎腰凹胸地坐在工作臺邊,一坐就是八小時,長期血液供應不暢,環境又嘈雜,周圍又陰溼,空氣裡都是鐵腥味,長到六個月的時候,胎停了。看小林的樣子,將來也許會習慣性流產,一定要好好將養。
小林的精神實在不好,仇封建又不方便老是呆在女工宿舍,便想把小林送回上海養病。這個也不是想就能成的,需要醫生開假條,還要車間主任工段長還有小組長同意。這個月因請假太多,獎金是早就沒有了,工資還要按申假天數來扣,又買雞買蛋給小林補身子,經濟上緊巴巴的,回家的話,空著手,又是這樣的原因,家裡人的臉色好看不起來,鄰居也要說閒話。
徐長卿聽著他訴苦不說話。剛來時大家都像一張白紙,什麼心事沒有,唯一想的是回上海,如今才過了兩年不到,已經憑添了不少煩惱,再不是當初進山時單純無知的小青年了。連仇封建這樣從來沒有心事的人都坐著抽悶煙發牢騷,生活的磨難,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