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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熱鬧的,前殿隱隱傳來觥籌交錯的笑鬧聲。我託著下巴坐在門檻,仰頭看著漆黑的夜幕,皎潔的月色將周圍的星辰都映得暗了下去,明明是些灰暗的沙土岩石,隔得遠了,居然成了這樣美麗不可方物的佳景。眼見的都是虛幻的,這世上又有幾分是真實的呢?
被康熙認為義,賜姓愛新覺羅,抬入正黃旗,由郡主一躍成為固倫公主,方才在前殿的宴會上,坐在康熙右手邊的我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在那麼一瞬間風頭隱隱有壓過壽星的趨勢。這樣的一頓飯吃的我如坐針氈,沒過多久就推辭身體不適退了出來。
固倫公主華貴的頭冠被我隨意地扔在一邊的地上,任滿頭黑髮柔順地披散下來,攤了一地。
沒想到康熙會瞞著我做了那麼多的事,說起來我們還真是父,當初我玩了一手大阿哥魘鎮廢太子,如今他又耍了一出八阿哥妄圖儲君之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本已經改變的歷史,卻因為某種要達成的目的,又被借來耍弄。這一點,我們很像。
我知道老驊是心疼我,可是事到如今,很多事對我來說已經雲淡風輕了。胤禩被放了出來,恢復了爵位。昨日,康熙關上殿門和他談了很久。最後以一句,事已畢,往事不復再提結束了對話。在眾人眼中,康熙最終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仁君慈父。萬壽節的喧囂熱鬧掩蓋前幾朝堂上的腥風血雨,恢復了貝勒的爵位又如何,胤禩在朝堂上的勢力已經被康熙清除的七七八八了。康熙寫下了傳位詔書,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放進了乾清宮正大光明的匾額後,這招秘密立儲的方法徹底杜絕了皇子間尖銳的爭儲鬥爭。爭有何用?太子早已密定,很可能就是你我他中間的一人。如今唯有好好表現,不結黨,不營私,等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雖然我很不客氣地嘲笑了老驊的抄襲行為,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抄襲的好。今晚的酒宴,他的心情是真正地痛快又舒暢吧?
收回目光,卻發現不遠處立著一個月白色的身影。那淺到極致的藍色,似月光如水,如冷霜乍凝,總是將他的氣質襯托地恰到好處。
他就那麼靜靜地立在那裡,遺世獨立,恍惚而平靜的目光,就這麼一直一直地注視著我。我抬眼,藉著盈盈的月光,細細的打量著他溫澤如玉的臉龐。就在前幾,他被命運的手猛地託上了高空,離夢想只有一步之遙,然後又被狠狠地拂落。這樣的大起大落,至喜至悲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一如往常地沉靜,淡然。
“懷暮,我可以進去看看弘煜嗎?”
“啊……”我猛然間回神,從門檻上站了起來,“他在裡面還沒睡,你進去吧!”
他走了過來,邁進門的時候側眸看了我一眼。
我瞭然地笑笑,“我就不進去,弘煜看見我臉上的傷總是嚇得哭。剛才還哭了一場呢!”
他的腳步一頓,不知名的情緒在眸中一閃而過,快的來不及捕捉。
我站在門口,看見他進門走到床邊,原來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啃著自己大腳趾的弘煜一見到他,歡喜地笑了起來,裂開的小嘴一道銀線長長地拖了下來。胤禩俯身抱起弘煜,動作輕柔而熟練。
我立在門邊,看著那一大一小不覺有些恍惚。郭絡羅嫣然說弘煜長得很像我,可是這樣看去,弘煜的眉眼間分明有胤禩的影子。這幾臉上的傷口好了許多,但是看起來仍舊挺可怕,怪不得弘煜見了會嚇得哭。於是我只好等著他睡著了才敢來看他。那個襁褓中熟睡的小小人兒常常會讓我感嘆造物主的神奇,那樣神似的眉眼,證明了割不斷的血脈相連。看著弘煜常常會不可避免地想起胤禩來,那樣的心情……當初郭絡羅嫣然的心情我現在可以體會到了一些,她在弘煜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才會剋制不住地痛恨的吧!
“我可以常常來看他嗎?”
不知什麼時候,弘煜已然在胤禩的懷裡睡著。胤禩俯身將他輕輕放到床上,他的小手卻仍緊握著胤禩的食指不放。
“當然可以,”我苦笑著,突然覺得自己才像是那個奪人孩子的惡霸。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艱澀地開口,“胤禩,過一陣子,我會向皇阿瑪開口,把弘煜還給你。”
背對著我的身子僵了僵,他沉默了片刻,溫潤的聲音微微顫動,“他本來就是你的孩子。本來就該和她的母親在一起。當初若不是我抱走了他……”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現在,他在你的身邊才是最合適的。”我苦笑著打斷了他的話。當初只是想著,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相伴,把自己得不到的那些自由,歡樂通通給他,讓他有一個無憂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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