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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時務者為俊傑,事已至此,靜嘉總不能再去和邵氏爭執孰是孰非。靜嘉很快地放棄了申辯,只待邵氏怎麼罰她。
無非是跪祠堂,抄女四書,閉門思過,禁足於戶。
靜嘉不怕,她只怕一不小心暴露出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想法,怕失去自己現下擁有的、未來將會擁有的安逸生活。靜嘉沒有改變世界的理想,也沒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因為自知,所以從容。
而靜嘉不得不承認,她此時心裡的不快、難過和灰暗情緒,更多是來自於對毓慎一番安排的辜負。
她期待的,也始終不是那場詩會,而是這個與毓慎相見的機會。
“你認錯倒是認得快,可見是明知故犯。娘對你太失望太失望了……”邵氏恨聲道,“孫家的利弊娘也不是沒同你說過,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兒!你和孫毓瑾的來往,娘什麼時候攔過?偏偏一個孫毓慎,你這妮子就避不開了?非要倒貼上去招人罵是不是!”
邵氏話越說越重,靜嘉一個沒繃住,淚珠兒便啪嗒一下兒砸到了地案上。邵氏嘆了口氣,坐回了軟榻上。“你也不必哭,娘如今說你都是為你好,免得你來日吃了虧,哭都沒地方哭去。雲萱,去取戒尺來,這孩子沒個傷疤就不知道疼,最好今日讓你一次把教訓都記下來!”
靜嘉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不甘心地頂了一句:“我不過是拽了下毓慎的袖子而已!”
邵氏才平息下去的怒氣,轉瞬又被靜嘉挑了起來。“合著那詩會是我要去,是你嫂子要去,是你妹妹要去是不是?”
靜嘉理虧,不敢再頂嘴。
雲萱已是取來了戒尺,邵氏拽過了靜嘉左手,擼起她袖口,當即便在靜嘉晰白淨利的小臂上打了下去。靜嘉吃痛,眼淚滿溢,邵氏看也不看,又是重重打了四下。靜嘉白嫩的小臂上,立時便出了五道紅印子,
靜嘉緊抿嘴唇,只漏出幾聲幾不可聞的輕哼。既沒告饒,也未呼痛。
這般懲戒過,邵氏方鬆開手,信自將戒尺丟的遠遠,側目向一側,似是不忍去瞧靜嘉。“你這幾日就呆在宜寧院裡閉門思過,以後也不許再與孫毓慎單獨見面,若是讓我知道,你就去跪祠堂吧!”
靜嘉胳膊上火燒火燎的疼,眼裡含著淚花兒,踉蹌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上道告退,低著頭就出了耳房。
靜雅沒料想邵氏會罰的這麼重,見靜嘉淚汪汪的模樣,也猜到了有多疼。素日積蓄的不滿,一時間便報復了回來。靜雅目送靜嘉出去,心生快意。
這廂靜嘉才走,邵氏便卸下面上的怒意,只是一臉疲憊,喚來了雲苗。“去請宋郎中過府,讓他看二小姐臂上的傷可打緊,再送些活血化瘀的藥過去,囑咐姚黃幾人給二小姐敷上。”
雲苗稱是而去,邵氏一手扶額,長喟一聲。
趙菡和母親一同度過的年月並不長,與現在的趙夫人莫氏,只有十分客氣的疏離。眼下見邵氏一面嚴厲地責罰靜嘉,一面又是無微不至的關懷,深感不易。素日對待婆母的順服,更添上了三分恭敬。“二妹妹既然知錯了,母親就別再生氣了,您如今還是雙身子呢。”
邵氏擺了擺手,“這丫頭一向讓我省心,偏偏在孫家的事兒上,總是拎不清。咱們家又不比從前,你公公現在是太子少傅,孫家的大少爺卻是臨淄郡王的伴讀,我是怕你妹妹今日不慎,以後害的全家都跟著栽跟頭。”
經邵氏這麼一說,趙菡很快的明白過來。邵氏的氣憤,不僅僅是對靜嘉的擔憂,更是為著倪府上下思慮。邵氏見趙菡若有所思的模樣,勉強擠出了個笑。“菡兒啊,娘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敦堂和靜嘉這兩人,都比不得你。這家早晚是你來當,你可得多照顧著點兒妹妹們。”
趙菡不敢輕忽,忙表態:“娘放心,媳婦自然會為咱們倪府考慮,為相公、為妹妹們考慮。”
邵氏虛浮一笑,點了點頭。“你這麼說,娘就放心了。行了,你和雅姐兒都先回去吧。你得閒就去‘明月引’看看嘉姐兒,把這利害關係與她再說說。你們年齡相仿,說起話來更方便些。你是她親嫂子,她必會聽你的。”
“是,那媳婦先告退了。”趙菡起身向邵氏一禮,與靜雅二人一併出了德安齋。
且說靜嘉臂上的傷,宋郎中雖開了些藥,但到底是留下了淡淡的淤青,幾日都未能化去。姚黃使人報予了邵氏,邵氏一面心疼,一面又想讓靜嘉能長次教訓,強忍著沒去看她。
靜嘉心情灰落,連帶著“明月引”中都是揮之不去的低氣壓。
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