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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嘉臉上毫無笑意,只忙著叫她起身,趕緊坐下。
靜嘉瞥了眼嶽以承,倒是沒多說什麼。她弟弟尚在宮中,激怒嶽以承只會平白給至親之人添許多麻煩。饒是她十分不願與嶽以承一同進這頓晚膳,面子上仍然裝得平和無恙,已不似原先那般,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厭惡神態。
嶽以承難得與靜嘉有這樣和平的狀態,他既驚且喜,又滿心惴惴,生怕說多錯多,反而毀了局面。是以他微微含笑,拿捏了人前一貫的君子風度,與靜嘉一同主賓分席落座,卻也不敢貿然開口說話。
靜嘉始終低垂著眼睫,臉上淡淡,嶽以承不開口,她便也默不作聲,惟用餘光偷覷嶽以承,想猜揣他的心思。
嶽以承肅然端坐,面容上有著遮掩不住的憔悴神色。靜嘉心想鬱安所言果然沒錯,南方大雪成災,嶽以承雖是個卑鄙小人,但治國一事上堪稱用心,想來很是費神。他眼下烏青明顯,大抵是多日沒成好眠,因而留了痕跡。
嶽以承感到靜嘉目光,愈發僵坐,不知該如何打破平靜,好在他倒不是十分蠢笨之人,漸漸發覺靜嘉眼神溫和,並不像往常那般,滿透著憎惡嫌棄。嶽以承心中熨帖,略微放鬆下來,揚起笑臉,故意討好道:“朕沒想到你會邀朕來一起用膳……朝中事務冗雜,耽擱了幾日,可讓你等的焦了?”
靜嘉聽他這樣說,心裡不由覺得厭膩。明明是嶽以承借威授意鬱安逼自己與他進膳,怎麼倒說成是她的邀請?靜嘉暗罵一句,面兒上卻沒太表露,“皇上多心了,您來與不來,於臣女而言並無異同。大概只有您的三宮六院兒,才會鎮日裡巴望著您的雨露。”
嶽以承雖被靜嘉噎了一句,但他心情好,只當靜嘉是玩笑,反而順著她的話,“你說的是,是朕說錯了……這個時辰,也不早了,朕傳膳了?”
靜嘉主人,本該她做授意。可偏偏靜嘉不耐煩嶽以承,故意裝啞巴,因而沒再接話。嶽以承愣了一瞬,略覺尷尬,攏拳抵在嘴邊兒佯咳幾聲,側首吩咐鬱安,傳上酒菜。
鬱安眼中精光微亮,她見嶽以承與靜嘉說了這麼幾句話,倒也沒漏出她的底來,因而放心稱是,退了下去。今日之事,本是靜嫻加以設計,讓鬱安勸靜嘉在嶽以承面前服軟,並邀嶽以承來用膳。
誰知靜嘉曲解了鬱安的意思,權當是嶽以承用了手段來脅迫自己。
這廂雙方雖然都存了誤會,卻誤打誤撞成全了靜嫻計謀。鬱安笑意滿滿地領著人擺上酒菜,又一一替嶽以承試了菜中有無毒藥,繼而方躬身肅立在一旁,不再插手。
靜嘉始終保持緘默,玉容沉斂,映在燭光之下,倒是生出幾分少女的婷婷之色來。嶽以承起先還是試探地打量,看得久了,竟不免怔住。
說來,靜嘉之色並不出眾。她是芸芸眾生,若躲在人海里,萬沒有叫人一眼識出的特別。但她難得今日一身素衣,臉色沉靜,反倒別有一番寧和氣質,叫嶽以承覺得入迷。
嶽以承時常覺得靜嘉有趣,她性格上的與眾不同遠比她的樣貌更吸引自己,可今日這般仔細瞧來,靜嘉姿容倒也耐看得很。
靜嘉被嶽以承看得發毛,心裡又是焦灼又是煩躁。叱責之詞明明到了嘴邊,轉念想起弟弟,又不敢當真辱罵他,只能換了說辭,“皇上許臣女回家過年,可是認真之言?”
嶽以承比她大了許多歲,忍不住笑靜嘉孩子氣,嘴上卻格外溫和地應諾,“自然,朕金口玉言,你若不信,現下寫一道旨意給你也並無不可……只是,需當用完膳。你身子不好,耽擱了進膳的時辰,克化不好,晚上該難受了。”
他語意溫柔,眼神中頗多關照之情,靜嘉下意識地便避了開來,忙伸筷子去夾面前的菜,假意掩飾,“那便這麼說定了,一會用完膳,還請皇上賜一道諭旨。”
嶽以承見她只吃面前的菜,便知靜嘉拘謹,忙指了兩道他覺得味道不錯的,示意高重保夾給靜嘉。靜嘉默然受了,也不謝恩,好似全然不在意那菜的味道,一股腦便都吃了。
從來都是靜嘉在自己面前逞威作福,大呼小叫,嶽以承幾時見過她這般懨懨模樣,不由又好笑,又心疼。他見旁邊擺了一壺酒,兀自倒了一杯,自斟自飲著開解靜嘉,“你不必這麼懼朕,原先那樣自在如意便很好……朕讓你弟弟進宮,一則是為了叫你心裡紓解些,再則是因為你父親於國有功,朕本就該加賞你家,沒有旁的用心。若你是為敦禮而覺得忐忑,那大可不必。”
他嘴上說得輕鬆,已是全然忘了當初與靜嘉劍拔弩張的尷尬。
靜嘉淡淡瞥了眼嶽以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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