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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刺客,罪大惡極,宸妃殺了就殺了”,她似乎不大曉得察言觀色,正好撞上奕槿盛怒,那時非但未討得好,還被奕槿嚴厲申飭了一通。
紫嫣側目覷了那人一眼,嗤然道:“難得薛選侍如此耳聰目明,儘管久居去錦宮,對於宮中的事也掐算得頭頭是道。”
我聽到紫嫣的一聲“薛選侍”,心裡登時明白過來,面前女子便是第二位薛門廢后,薛旻茜。我記得湛露說起過,當年薛冕長子薛旻玟,因私通敵國被誅殺,薛氏受其連累,落得滿門流放之罪。薛旻茜雖是罪女,但念及其年紀幼小,未將她逐出宮門,而是廢黜後位,降為選侍,永不晉封。但令其居於宮中,終老此生。
想到她當年封后之時,尚是年僅十一歲的稚女,現在粗算年紀,大約就是她了。此女是薛冕之女,前廢后薛旻婥之妹。整個薛氏的分崩離析,與林家和顏家有著莫大的關係,她是薛氏遭劫後,唯一留下的血脈,想必她對於紫嫣,抑或是我,都是恨之入骨罷。
奕槿的手心有些涼,慢慢地覆上我的側臉,那股冰涼硬生生地將我旁逸的思緒拽了回來,聽見他字字肯定地道:“是軒彰九年十月二十一日,在上陽行宮,朕會永遠記得這個日子。”
我聽得心神一震,唇際不由得漫出如葉底浮沫般的苦笑,心道:軒彰九年十月二十一日,會永遠記得這個日子的人,何止是你,還有我。
“慧妃娘娘,嬪妾不過就是就事論事,若說‘耳聰目明’就折殺嬪妾……”薛旻茜勉強穩定著聲音說道。
薛旻茜對紫嫣似乎心存膽怯,剛剛紫嫣橫了她一眼,她整個人就泠然一驚,話到一半就猛地噤住口,抬首時觸及紫嫣隱隱發寒的眸色,就忙不迭將腦袋低低地垂下。
紫嫣在宮中多年,雷厲風行就是慧妃一向的風格。當年薛旻婥獲罪身死後,由她代為執行中宮之權,其手段更是鐵腕御下,底下的嬪妃皆是對她畏 懼“炫”“書”“網”不已。想她往日積威之重,由此可窺見一斑。
即使如今,她逐漸不再涉及協理六宮職權,若是假以辭色,其戚勢依然能震懾住一干后妃。
在靜默中,忽然聞見毓妃輕笑一聲,施施然走近幾步。毓妃林衡初容貌不及紫嫣,但也是生得一副柳眉杏眼、朱唇貝齒的伶俐嬌妍的好模樣,她是紫嫣的侄女,向來得到紫嫣的看重。
她說道:“我還覺得一事奇 怪{炫;書;網,聽那些老宮人常說,琅嬛姿容絕世,是堪與咱們的嘉瑞大長公主相提並論的人,先莫說別的,單論年紀可要比宸妃整整大了一輩。”
毓妃一直緘默著,看到紫嫣朝她使眼色,方才肯被迫出聲。原先一番有理有據的反駁,在她口中輕綿綿地說出,倒先顯得自己有三分底氣不足。
果然,這些話並未讓奕槿的神色有分毫的寬鬆,他連連冷笑兩聲,我站得離他最近,只覺得他氣息有些紊亂,聲音中卻聽不出喜惡,反問道:“當真是整整大了一輩?”
毓妃原是默然旁觀,察覺奕槿神色不對,更是不敢再出一言,刻意站得遠遠地,避開紫嫣的視線。
紫嫣冷眼瞥過毓妃的畏縮,她看向奕槿,不卑不亢地道:“皇上,無論顏氏還是林氏,在帝都立族中己逾百年,兩族世代仕途,其家世根底,皇上是最清楚不過,姐姐的家世根底,皇上也應是最清楚不過。絕不可聽信虛妄無據之言。”
“虛妄無據之言?”一聲輕細的哼聲自靈犀鼻間溢位,自從進殿後,她就一直沉默著,此刻出聲,她的語調輕軟,卻是綿裡藏針,“慧妃娘娘如此信誓旦旦地拿顏氏和林氏的家世起誓,我等自然相信兩族世代清白,不過其中的避重就輕,娘娘自己心裡清楚。”
紫嫣眉峰挑動,如同被風驟然撲到的一星燭火,她轉首朝靈犀:“難道夫人疑心本宮與表姐之外族並非出身慕容氏?本宮聞夫人篤定向道,應該不信佛教中所言冥界拔舌地獄,但道中亦有善與惡涇渭分明之一論,還請夫人萬般慎言,本宮與表姐之母皆已逝,你若出言不遜就是辱及先人。”
面對紫嫣的聲勢逼人,靈犀的唇角依然含著一縷似笑非笑,“婉辭剛剛就說過了,孰是孰非娘娘自己心裡清楚,若是要追究,娘娘應是曉得明哲保身……”
她後半句話吐音極輕,像是刻意僅說給紫嫣一人昕。我只看得到她唇瓣開合,如徐徐臨夜而綻的優曇子花,但在“明哲保身”四字上聲音猛地撥高,尖細的調子令人耳膜一刺。
紫嫣暗暗咬牙,整張面容透出玉璧般的透白,切切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夫人應是更曉得。”說完她朝靈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