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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我悠悠道:“你直說,本宮恕你無罪。”
龐雍口氣略微停滯,閒閒地說道:“薛氏垮臺,宮中廢了一雙薛皇后。言氏獲罪,宮中處死了穎妃。眼下輪到林氏失勢,宮中慧妃也被打入冷宮。”
“龐大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抬眸道,他這話說來平平無奇,細細揣度卻是暗藏著深意,“龐大人是想說宮中女子能否立足,全賴身後家族的支撐,還是想說一個家族的榮辱來 自'炫*書*網'宮中女子的地位?”
龐雍不愧是當下頗具名氣的才子,眼神中顯出一種難得的通達明澈之意,“微臣曾聽說慧妃長得極像其姐娉妃。”
他這話信手拈來,忽然冒出來,說得有頭沒尾地,令人聽了直覺得詫異,而他此時又慢慢地開口:“剛才娘娘問微臣,問是否娘娘長得像慧妃。但微臣竊竊以為,應該是慧妃長得像娘娘,而不是娘娘長得像慧妃,如果是後者,只怕慧妃就不會落到眼下的地步了。”
龐雍一字一句說來聲調平和,我卻聽得心驚神顫,此人不同一般,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犀利的話來。
我臉上依然含著合宜的微笑,將內心的波動掩飾得滴水不漏。宮妃與外臣之間說那麼多話,斷然不合乎禮制。此時,龐雍朝我告辭,就向著御書房走去,一壁走遠,一壁幽幽地吟著:“舊社凋零,嘆閒晝永,人倦懶搖輕羅扇。回視千鍾一鬢輕,悟浮生紅塵深處。清愁自醉,驚殘孤夢,嫋嫋娉娉終成空。故山猶自不堪聽,況半世飄然羈旅。”
我怔怔地看了一會,眼神一錯直覺得他神色有些悲傷,極力地控制著不流露出來,但在眼角眉梢依舊淌出淡淡的影子。
我問湛露道:“湛露,聽到這首南歌子了?”
湛露點頭,她先時是掌管文錦閣的領事女官,對於文墨亦是略有涉獵,她思忖著道:“南歌子原屬清哀孤離之調,兩闕詞如此填來似乎有些自傷身世之意。”
我卻是笑而不語,羅扇見捐,乃是君恩中道斷絕,浮生虛悟,終究深陷紅塵,無法自拔。嫋嫋娉娉終成空,換來的僅是半世的飄然羈旅,他說得如何貼切,如何地鞭辟入裡,令人心生感觸,龐雍果然不辜負才子之名,率性口占一詞,卻字字精到,句句透闢。他是名門之後,原先可以在龐氏祖先的蔭庇之下,一步加官晉爵,飽享榮華,卻是因一篇《紫慧歌》而終止在帝都的仕途。
看著那身朱紫官服繞過一叢冬青樹,後來消失不見,我才長長地嘆出…聲,“這首南歌子是傷身世不假,但不是自傷身世,龐公子是在為一人而惋惜啊。”
顏傾天下 天意從來高難問6
眼下因有著靈犀的引導,奕槿尚道之心日益蓬盛。朝政之餘,近乎每時每刻都與靈犀一起鑽研道法,時而效法豐熙帝與薛貴妃當年的做法,同往龍御、華涵、普慶、九虛四座皇家道觀中修習數日,此外,在道觀中借天地靈氣盈聚之地煉丹的事,也在佈置實行,因靈犀精通此道,故由她全權把持著。
我有時根本見不到奕槿,就算見到了我勸不動他,可是紫嫣那裡的情勢卻是一日日地危急起來,真是要到火燒眉毛的時候。
萬不得已之下,我終於落定決心,籌謀著出宮去求太后。眼下若太后能親自出面,用讓紫嫣到陰山行宮中,在太后身邊服侍的名義,只有這樣,紫嫣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但是,端雩失蹤數月未歸,太后已是對我不滿,後來加上韶王因我而遭到重罪,眼下韶王境遇悽然,而我卻在這時當上皇后。太后對我應更是憎限至極,她與我的母親先時就有一段舊怨,現在新仇舊恨夾逼之下,我能說動太后的機會可謂小之又小。還有紫嫣,或許現在,就連紫嫣在太后眼中也不見得是無辜的,端雩當年遭到矇蔽,感情用事而嫁進林家,紫嫣畢竟都是林家的女兒,林桁止的胞妹,端雩的小姑,對於此事,她也難能撇清干係。
儘管困難重重,我還是要一試,或許這是我唯一能解救紫嫣的機會。
在暮光漸收之際,我抵達太后平常靜養所在的陰山行宮,行宮建於山頂,初冬之際,若在平地上唯覺薄薄的涼意,可在山間高峻挺拔的林木叢生,溼幽陰冷的寒氣也要濃重些,遠遠地看到突兀地揚起急促筆直如劍尖的樹梢,幽幽地銜著一抹血紅色的霞光,霞光的紅色極濃極深,卻是沒有一點暖意,照不亮那些林立的樹梢分毫。
裹挾著蒼幽溼氣的山峰拂動我的衣袂,行宮中明燭高燒,漾漾的光芒彷彿要從窗格中滿滿地溢位來,看樣子這時候太后應該還沒有歇下。
太后正在同一人說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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