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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與凝玉閒閒地說了會話,我囑咐了她幾句後,也就各自散了。
我靠在軟榻上坐得乏倦了,就站起身,隔著琉璃窗看院中的雪景,午間還是淅淅瀝瀝地飄灑的雪霰子,如今匯聚成茫茫的大雪,拉棉扯絮地,遠處的宮室都被雪覆蓋得露出隱約的輪廓,高低起伏的屋脊如同群山綿延。天色晦暗,幽微的天光照在潔白的雪地上,卻足反射出清明的雪光,如絲化雨般地透進蒙著厚厚棉紙的內室。
我默然站著許久,心中思忖著些旁的事情。想想也覺得有些奇 怪{炫;書;網,靈犀自有孕之後,一直安安靜靜在甘露宮中,當初費盡心思奪來的中宮實權,現在又懨懨地推給旁人。靈犀表面上看一副避世幽居的樣子,但據我對她的瞭解,她生得那般強悍的心性,不是什麼消極軟弱之人,何況她手中已有了一名現成的皇子,腹中的孩子生下來無論男女,都是一條皇家的血脈,雖說煉丹出現意外,但並不足以撼動她的地位,總的來說,眼下正是她形勢大好的時候,不應消極,也絕沒有理由消極。
就這樣靜靜地快到日暮了,籠在白狐手抄中的暖爐溫度有些冷了,有侍女將剛剛喂滿炭火的另一個暖爐遞過來,我略略抬眸,如是無意地問道:“四殿下呢?本宮好像一整日都沒見過他。”
如今宮外的傷寒病鬧得那樣厲害,幾位皇子的功課早就停了,不必日日去上書房。皓兒對於那些文字死板的經書子史,著實厭惡得很,這樣一來 自'炫*書*網'然高興。但我還是吩咐了宮裡人,現在這般的情勢,要他好好地留在鳳儀宮中。
那侍女聽到我問話,低聲回答道:“回娘娘,奴婢不知。奴婢即刻就替娘娘傳喚在四殿下身邊的青萍,青萍是服侍四殿下的人,應該最清楚四殿下的事。”
我微徽頷首,還未等將青萍喚來,就看到湛露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她神色憂急,顧不上請安就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四殿下罷。”
我頓時升起不詳之感,聲音一緊道:“怎麼回事?四殿下怎麼了?”
“四殿下像是病了,這時還正發著熱。”湛露垂著佈滿皺紋的眼,漣連搖頭道:“老奴一時也說不清楚,娘娘還是趕緊去看看罷。”
我心底轟然一震,病了?發熱?這時,只聽見“哐當”驚起一聲,手中的暖爐滾出火亮的炭球落在地上。
“皓兒,皓兒。”我心急如焚地趕到皓兒的房間,蹲在床榻前,看到他正躺在床上,兩邊的眼瞼微腫地耷拉著,眼睛半闔半開著,秀氣的五官蹙在一起,像是極難受,一張巴掌大小的臉燒得紅彤彤,令人感覺說不出的憐惜,我用手觸他的額頭,登時大驚,果然是滾燙的。
“皓兒!”我撂緊他一隻小手,急切地喚了他幾聲,他現在整個人發燒得昏沉,但還聽得見聲音低弱,近乎輕不可聞,“母后。”
湛露重重地跺了下腳,咬咬牙勸我道:“娘娘,您不要太擔心,太醫隨後就到。”
我恍若未聽見湛露的勸慰,懷中抱著皓兒幼弱而發燙的身子,低頭看著他潮紅的小臉,覺得愈加心疼,我將下顎一抬,眼眸含著厲色地掃過房中諸人,冷聲道:“四殿下怎麼會忽然成現在這樣,你們這些人又是如何伺候的?”
我平日裡處事淡漠,極少有過疾言厲色。他們見我動了真怒,一個個都被我此時的氣勢威懾得“噗通”跪倒,頓時房中就跪了滿滿一地,渾身打著顫,不住地朝我磕頭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湛露輕輕皺著眉,扶著我的手臂低聲道:“娘娘息怒。”
先時的怒意略略消散了些,我吐出口氣,放緩了聲息,朝著滿屋子的人道:“全都給本宮跪著,本宮問完了話才準起來。說今兒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四殿下好端端地在宮裡頭,怎麼會就忽然病得那麼厲害?”
一名太監嚇得噤若寒蟬,惴惴地磕了一個頭,臉上苦蔫蔫的,膽戰心驚地答道:“回稟娘娘,其實四殿下午間的時候就去過鳳儀宮了,回來時整個人就開始發熱,後來就成現在這樣了。”
我一聽有些端倪,就示意那人接著說,他嚥了口唾沫,道:“當時娘娘正與靜妃娘娘說著話,四殿下就逮到那空當跑出風儀宮去了,咱們做奴才的哪裡敢大意,趕緊在後面跟著。但四殿下實在鬼靈,後來……”
我擺手將他的話打斷,聽他說了這麼幾句。我已明白過來,皓兒這孩子應該就是趁著我與凝玉說話的功夫溜了出去,後來不知怎的讓他甩掉了跟從。念及此處,我心間略一沉吟,脫口而出地問道:“你們是在哪裡尋到人的?可有見到四殿下跟什麼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