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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身家性命鋌而走險。此處之外,每當用度不足的時候,還會聯結攻擊邊陲的村鎮,使那裡的百姓苦不堪言。這沙盜行蹤不定,難以剿滅。而且現在逢戰火綿延的亂世,許多良民也是被迫為盜。當來漠北的時候,何頭領曾對我說起這些事,每每提到都是神色黯然。
我推門而入,瞬時間人聲鼎沸的正廳一下子鴉雀無聲。我認得最前面那個右手捉刀,一腳蹬在板凳上的男人,頭上還纏著紗布,正是他被丹姬用瓷瓶砸了腦袋。
我打量了那人,丹姬說他不會死,果然現在活得好好的,能這麼豪放地喝酒,吃肉,還能狎妓,那人一雙眼睛惡狼般直直地盯著我,用力擲碎了手中酒碗,大聲喝道:“兄弟們,抓住她!”
隨著老大一聲喝下,在場喝酒的眾人也紛紛摔碎了手中的酒碗,一時正廳中盡是“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斷。
我覺察到老闆娘看著滿地的碎片,急得捶胸頓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我來這裡時是相當惹人注意的,正當這時,追擊在我身後的北奴黑甲士也到了。忽然間,沙盜中閃出一人,從身後伸手將我緊緊地束縛住,迫使我到了沙盜之中。
“放開我!”我驚懼的尖叫。
黑甲士的首領聲音冷冷地說道:“把她交給我們。”
“從老子手中奪人,不可能!”沙盜老大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霍”地抽出了一把寒光迫人的大刀,沙盜過的生活就是刀尖上舔血,行事作風格外的有血性,手下全部響應,亮出了隨身的刀刃。
“上!”黑甲士的首領面無表情地下令,“但不要傷到她。”
一時間,黑甲士與沙盜廝殺起來,整個正廳中殘破的桌椅碎片紛飛,牆角堆放的一罈罈烈酒在打鬥中盡數被擊碎。濃重的酒氣伴隨著血腥氣在正廳中瀰漫開。這老闆娘無任如何未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面色蒼白,抱頭躲到櫃檯下面去了。
毫無紀律組織的沙盜畢竟不敵指揮嚴明的黑甲士,很快便是沙盜處在了下風。沙盜老大也察覺情勢不利,大聲斷喝:“我們走。”
剩餘的沙盜揮刀殺出一條血路衝了出去,匆匆割斷將馬綁在木樁上的韁繩,策馬向西北方向飛馳而去,黑甲士在身後猛追不捨。
“媽的,那幫**養的!”沙盜老大怒斥身後的追兵,狠狠地一鞭抽在馬臀上,馬匹吃痛,邁開四蹄跑得更加快了。
我此時也正身處被黑甲士追擊的沙盜之中,與剛才抓住我的那人共乘一騎。
當我們還在通州驛站的時候,我冷靜對奕析說道:“……讓黑甲士認為是沙盜擄走了我,趁著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向沙盜的時候,就下令疾速向胤朝境內撤退……”
奕析神色複雜地變化,“不能讓你孤身涉險,萬一出現什麼失誤,你豈不是……”
“可以派自己人混在沙盜之中,趁著黑甲士追擊沙盜,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帶離,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那時候黑甲士只道是我被沙盜擄去了西北方向,定會向那裡直追。待到他們反應過來,再撲向通州驛站的時候,我們應該已經趕回胤朝境內。”我說道。
“話雖如此,卻終究是險棋,誰又能預料到那時會出現怎樣的變故。”奕析依然不與支援。
“難不成真的要與黑甲士背水一戰嗎?”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現在情勢緊急,請韶王就不要再猶豫了。”
風在耳畔呼嘯而過,此時沙盜已抵達奇巖怪石林立的地勢,這裡石影人影重重交織,又接著陰晦的夜色,在這裡追擊要比在荒野上困難許多。
我感覺手心滲出粘稠的汗水,“救命啊!”我發出一聲尖叫,示意身後的黑甲士我正處在沙盜的控制之中。
此時,那個與我共乘的人用手臂環緊我的腰,帶著我縱身一躍,也脫離了那匹狂奔的馬,落腳在旁側半人高的怪石上,我足尖一動,一顆小石子清脆地點了下去。
“噓。”身側的人朝我作了噤聲的動作,與我一起從怪石躍下,下落時風吹拂起他黑色斗篷上的寬大帽簷,露出一張美如冠玉的臉龐。
片刻後,黑甲士追擊沙盜的聲音已漸行漸遠,我舒了口氣,笑道:“勞駕韶王殿下親自來了。”
奕析脫掉原先用來遮掩容貌的寬大帽簷,“走,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之前,我命暗奴前往土窯,將我的一封書信親自交給丹姬,無任她現在是作何想的,如果日後她想從良或者想去帝都,我都可以無條件地幫她。
顏傾天下 《顏傾天下》 第一部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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