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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面容還是一下子在腦海裡顯現出來。她不禁面生紅霞,燦若桃花。
縣太爺觀察入微,見她忽然露出羞澀的神情,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拱手道:“三姑娘,本官身為祁陽的父母官,有些事情或許疏漏些,還請三姑娘見諒。日後三姑娘若是有什麼不便之處只管跟本官明言,本官一定盡力而為。煩請三姑娘也在秦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日後本官定不忘提攜之恩。”
莊魅顏此時腦海混成一團漿糊,落滿了一樹桃花,還有桃樹下謫仙般衣帶飄然的男子,面如冠玉,身子俊逸,鮮紅的唇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淡笑。而縣太爺說了些什麼,莊魅顏壓根就不知道,只覺得一顆心兒按耐不住地撲通亂跳,跳的人心惶躁亂,跳的人面紅耳赤,她連縣太爺何時告辭都未不知曉。
春菊過來收拾茶杯,看到她的模樣,不禁擔心地碰了碰她。
“小姐,您怎麼啦?是不是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
莊魅顏像喝了陳年的佳釀,唇角揚起笑意,低聲唸了一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一邊念著這句話一邊往門外走去,春菊納悶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哎!大家都喝醉了麼?怎麼小姐沒喝酒也跟醉了一樣。”
微風輕輕吹過草坡,半人高的茅草搖擺著,順服的葉尖低垂著,綠色的波浪連綿起伏。躺在草坡中央的兩個人就像是飄在這片綠色海洋中的兩條小船,綠草在他們腳下微波盪漾。莊魅顏鋪開的白色裙裾像百合花一樣在草叢中怒放盛開,她一會兒攤開雙臂自由的伸展著身體,仰望天上朵朵白雲從天的這一邊慢悠悠爬向另一邊;一會兒又把胳膊枕在頭下,側身而臥,折一片嫩葉在指尖來回繞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像黑色的緞子一樣在身下鋪開,更襯托得她的身姿纖細嬈嬈。小白就坐在她身旁,他雙膝微微曲起,將下頜擱在膝蓋上,歪著頭百無聊賴地用嘴巴叼著一根草杆。
小白嘴裡的草杆一上一下動來動去。下襬的草葉掃過莊魅顏的臉龐,她覺得有些酥癢,便抬手拂開,嗔道:“小白,別鬧!”
小白撇嘴道:“娘子,你都在這裡坐了一下午啦,老是動不動就笑。你到底看到什麼這麼好笑呀?天上的雲,地上的草,還是小白?”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然後用力歪著頭去看側身而臥的莊魅顏。莊魅顏被他眼睛不眨盯著看得感覺吃不消,抬手推開那張快要湊到自己跟前的臭臉。
“沒有笑,哪裡笑了?”
莊魅顏翻身坐起,嘴裡喃喃辯解著。
“娘子的臉都紅了。”小白颳著自己的臉皮嘻嘻笑了起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促狹地望著莊魅顏。
莊魅顏蹙眉微窘,只覺得兩頰火熱,她情不自禁伸手輕輕捂住臉頰,暗想自己此時必是面生紅霞,眉目含情。這姿態若是獨處閨中,對鏡端詳也就罷了,卻偏偏被身邊這傻小子一語道破,還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心中由窘生羞,由羞生惱。
“私心藏蜜意,卻不覺流於顏色。吾心之愛戀,奈何人人皆探問,為誰而若有所思。”小白在一旁還搖頭晃腦地念起一首詩,卻是她從未聽說過的格式。然詞裡行行句句字字從那傢伙嘴裡蹦出來,都像是頑皮的孩子一樣,手舞足蹈,捂著嘴兒在笑她。
“迷戀伊人矣,我只自如常。日行風聲傳萬里,此情才萌發心頭,但望人人都不知。”那傢伙還在唸念有詞。
莊魅顏氣惱地抓起一把茅草用力擲向他,小白坐在逆風的上風源頭,因此,草沫反被吹了回來,一下子迷了莊魅顏的眼睛。莊魅顏立刻垂下頭,雙手捂住眼睛,長髮披在兩側,看樣子像是哭了一樣。
小白笑嘻嘻地閃身躲避,偏頭瞧見莊魅顏如此這般,面色訕然,輕咬下唇,伸長脖子圍著莊魅顏直打轉。最後,小白搔了搔頭皮,道:“娘子別哭啦,小白錯了。”
莊魅顏仍舊垂著頭,雪白的手指輕輕繞著身下的青草葉片,鮮嫩的草汁將她的指腹染成蔥綠色。
“你說,小白,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滋味麼?”貝齒輕輕含著下唇,慢慢兒揉著,鮮紅的唇瓣快要被咬破了,莊魅顏低聲問道,而她似乎並沒指望從對方那裡得到一個回答,於是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能夠跟他站在同一個高度。若他身在高高的雲端,那麼我就要打造一副天梯登上雪山之巔,與他共同俯瞰萬物眾生。”
“若他低在淤泥呢?”
“若他低在淤泥之間掙扎,我便拋卻一切身外之物,與他同生死,共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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