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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豎子,安敢如此辱沒上古大賢……”
“嗚呼!爾等亡晉遺臣當真乃不忠不義之徒乎……”
“嗟夫,真真汙了我等耳朵……”
連親近孟嫵的噲等人也聽得臉色俱變,這小君怎地如此出言不狀辱沒這亙古忠賢的典範伯夷、叔齊。
被這麼多人責難的孟嫵卻紋絲不動地跪在席榻上毫無反應地品著茶湯,彷彿殿中的吵鬧叫罵聲如同清風拂面一般。
靜靜地待他們吵累了,孟嫵放下手中品了大半茶湯的陶杯,微抬著頭輕輕一笑溫言溫語道:“原來諸位以為不食周粟者乃上古忠賢,而如我等食周粟者乃今日不忠不義之徒乎……悉知這天下仍乃姬周國,那諸位不如不要在世間事周為臣了,且也到首陽山學人餓死山中罷了。”
罵人者頓時蒙了,這姬家小子似乎說得有些道理,他們是食周粟的貴人,在世間享著富貴榮華,再愚也不能學著伯夷、叔齊自尋絕路遁入首陽山不吃不喝呢,只是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能理直氣壯指責別人說伯夷、叔齊是愚者是錯的呢?這真讓這些人一下子幹張著嘴卻無法反駁過去,王殿頓時靜了許多。
趁此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孟嫵趕緊緊接道:“我平生視民為最重,民重則社稷重,民輕則社稷輕,輕了則國破家亡,一切成空。昔晉今趙均屬周地,晉民趙民均屬周民,所謂的晉滅趙興不過就是我大週一家一族興亡罷了,如今周王庭日益式微,各國紛爭,白骨遍地,民生大亂,亂世已臨,縱乃貴人也朝不保夕,然在如此國計民生之前,吾輩個人恩怨怎能計較清楚,我只願盡吾才、佐君王、濟天下、濟民生,決不學那伯夷、叔齊空有一身才智,不濟天下,卻為了一時愚忠餓死首陽山中。”
這一番慷慨陳詞,抑揚頓挫,聲音高亢清越。如晨暮古鐘般敲打在人心上,極易讓人心生共鳴、不由動容。
且言辭當中許多聞所未聞、卻隱含大道至理的詞彙足夠讓諸人琢磨領悟許久。
王殿間一片靜寂,一時無人跳出指責孟嫵了。
很明顯這場王殿爭辯,孟嫵勝出。
“善!大善……”小服是個聰彗的,他雖不太聽得懂嫵姐姐說的這些話,但多少還是知道嫵姐姐口才了得,贏了那個整日陰沉著臉好象他欠他幾百吊錢模樣所謂兄長的傢伙。見如此,趕緊搶先大聲讚了,算是以一位君主的名義定下孟嫵說的是對的。
王殿中孟嫵這一派人長鬆了口氣。
似乎是塵埃落定,這段趙楚此方與孟嫵彼方的正面交鋒將告一段落了,如此,即使是想開口反駁的人首先也要考慮到君上的面子,即使這名君上是一名乳臭未乾的小兒。
事實也是如此,只見原本還想著出語糾纏的趙楚陰沉著臉,眸光陰鬱地朝高坐檯階上那位至尊瞪了一眼,冷哼一聲,站立起來,袍袖一甩,也不告退一聲,連表面上的君臣之禮都懶得行了,兀自出了殿。
小服駭了一大跳,手指緊緊地摳著席榻。
“姐姐,楚兄長他是不是惱了寡人。”眾臣散去後,小服連忙從王榻上跳了起來,衝到孟嫵胸前,抬著小臉,一臉控訴委屈的模樣,眼眶中淚花打著轉,卻就是倔強的不流下來,“嫵姐姐,他那樣瞪我一眼,好駭人……”
“不怕,有嫵姐姐在……小服乃趙王,當頂天立地,無懼那些牛鬼蛇神。”孟嫵撫著小服的頭頂慰道。
不過那本為此番爭執的引子封神榜當真是引了許多人貪念,先是引了魏、韓、南趙、齊國聯軍的追殺,爾後是趙楚咄咄逼人和逼獻,是需尋個時機將這隱患消除了。撫慰著小服的孟嫵暗忖。
突然她由此想到一個關鍵性問題,為毛楚國公子喬不是和他人一樣想著直接奪她的封神榜,而是費盡心機招攬她,如此,這公子喬讓人費解了,同時在孟嫵的眼中變得更為高深莫測起來了。
☆、第六十四章 小服猝死
一道如驚雷般的噩耗傳至孟嫵府中。
趙隱王卒,溺水身亡。
一聽著來人所呈報,當時正捧著碗吃飯的孟嫵,當場如被猛雷炸著一般,手一鬆,驚的手中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莫不是玩笑,莫不是小服調皮,開玩笑而已……”不敢置信這噩耗是真的,孟嫵方寸大亂,心急火燎直怔怔地往宮中衝過去。
衝到小服寢殿,一入眼便是小服直挺挺地躺在寢床上。
“噲,你如何護得小服的?”孟嫵朝跪在床前的噲怒吼道。
虎目含淚的噲渾身一震,的確是他沒有護好小服,他有愧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