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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已經被康德懿和另外一個人扶著上車送回去了。我一個人走去停車場,那春風將我的頭髮吹的拂面而飛舞,我要回醫院去看望尹徵,一分鐘都不能再等,或者有了今生更多的生死,讓我體會到,能失而復得是多麼難能。
………
在醫院的院子裡,我和尹徵靜靜地坐著,他摟著我。
想到他要早些出院,也不知那個本子能不能幫到尹徵,他一直那麼多年的夢想,我在想我能為他做什麼?
“尹徵,春天來了,等你好了,我們去走走吧。”
“好的啊,我一直都想帶你出去散散心,可是這次從美國回來,太多事情發生了。”
他想去見我的爸爸媽媽了,我也想他去見見他們了,這個他們見過一面,而我相戀百年的人。
“尹徵,你害怕死亡嗎?”
“怕。”
“為什麼?”
“因為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們。你呢?”
“不知道。”因為對我來說,那是不是死亡的死亡,讓我對生死變得模糊而清晰。
“走吧。”我扶著尹徵回病房了,在門口遇到了前來的陶澤和方雲。
“尹總,好些嗎?”他們倆關切的問。
“好多了。”
我想到老闆一定沒有辦法去公司,我如果再請假,擔心公司的事情。我交代陶澤這幾天都過來陪著尹徵,想回去處理一下。
尹徵說:“你還是趕快去公司,此時是多事之際。”
“你自己要多注意。”
於是第二天我一早趕回家裡,洗澡之後,提著電腦趕到了公司。公司第一季度的報表他們都做完了,我大舒一口氣,趕快稽核完畢。同事們說老闆還在家,安安也沒有來。我於是拿起電話給老闆打電話。
“喂,老闆,你好些嗎?”
“嗯。你有空來我家一趟吧。我有事和你說。”
“好的。報表我都做完了,那交給副總嗎?”我問他。
“好的。”
我辦完手裡的事情,提上包開車前往老闆家裡。還是那個院落,可是人已經不是那幾個人了,師母已經走了。小芬看見我來了。“張姐來了啊,辛伯伯在南屋。”
“安安呢?”
“她在佛堂裡。”
“嗯!”我心裡咯噔一下。
院落裡的葡萄樹露出紅紅的新芽,柔弱的枝蔓開始生長,等待著成為堅韌的藤。
輕輕推門進去,只見那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在搖椅上坐著。音響裡面在放著老歌,聽見門響。音樂嘎然而止。
“張曉嗎?來坐。”
“老闆。。”
我坐在老闆的邊上。他腿上蓋著薄毯,看上去又瘦了很多,耆老之人總是給人一種垂暮的感傷。想起那千古一帝的康熙也不過如此,人人如此,誰能逃脫?
“你要注意身體。。”我關切地說。
“叫你來 ,是想告訴你,我打算退休了。準備離開商場,我的股份方面,他們幾個股東已經做好安排了,你的事情,他們幾個還是決定繼續留任,副總他們對你的工作還是滿意的,只是以後不會有我在的時候那麼自在了”
我在心裡吃驚的同時,也為自己最近大半年的工作而感到內疚。
“對不起,老闆。”
“不用說對不起,你本身就車禍,能恢復成這樣來上班,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你的情況我都和他們說過的。只是你是我帶出來的將,自然我這個帥知道你的秉性,別人未必。”
“那安安呢?”我小心翼翼地問。
“她這幾天就都待著佛堂,你一會過去看看她吧。我不再幹涉她,隨她自由,她大了。”
“那,您退休了。。”我不敢說出“您寂寞嗎?”
“我打算去那個文物鑑賞協會做老師,錢財是身外的東西,這把老骨頭還能做多久就多久吧。”
這一瞬間,我明白,我和老闆的這桌酒席也要散場了,以後是熟人,是曾經的下屬,是女兒的朋友,但是不再會有朝夕相對的時光了,天下的宴席,總是開席的開席,散場的散場。
“你等尹徵好些,讓他來我這裡一趟。他的那個本子,我有事要交代給他。”
“好的,我過幾天就和他過來。”
“老闆,您隨時有事就叫我和尹徵。好嗎?”
“放心,我會的。”老闆閉了閉眼睛,我知道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我去看看安安,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