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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手藝這樣好,在京城裡討生活也不難。
可我難免為她心疼,畢竟她是啞女,光憑一雙手養活自己。我想了想,問她:“如果想做什麼買賣,我可以借錢給你,自己當了老闆就不必這麼辛苦。開個小鋪子賣瓷器也好,你認為如何?”
她連忙擺擺手,視線越過我的肩膀定住了。
我回頭望去,只見門外走進來一個婦人,腰上繫著髒兮兮的圍裙。我想起來在御窯廠見過她一次,是個廚娘。原來她們倆住在一處,有個人照應她我就放心了。
絲絛有些為難地看了我一眼,在桌上寫了“芳姨”兩個字,然後站起來朝那廚娘走過去。我也站起來,恭恭敬敬作了個揖:“芳姨,在下是絲絛小姐的朋友。”
那廚娘卻看也不看我一眼,冷言道:“絲絛,人心叵測,不要隨便放陌生人到家裡來。”
我有些尷尬地杵在那裡,那不識趣的鸚鵡又鬧騰了起來。我抬頭白了它一眼,耐著性子與芳姨說:“在下並無惡意,只是看絲絛小姐一介弱女子在京中討生活不易,若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在下一定竭盡所能。”
芳姨眯眼笑起來:“喲,是京中哪戶官家的少爺吧?口氣真大。”
我意料到她們對於夏族官家的反感,忙說:“不不,我是做皮草生意的,從關外來,跟官家扯不上關係。”
芳姨斜眼睨著我道:“看你一身書生氣,哪裡有生意人的樣子?”
我絞盡腦汁地編謊話:“祖上也曾是官宦世家,因此讀過不少書。”
“哦?”芳姨的目光頓時柔了下來,“不知公子貴姓。”
“姓賀,字睿之。”
“關西郡賀氏,祖上有鮮卑血統,難怪公子形貌異於漢人。”
我心虛地頷首稱是。
絲絛站在芳姨身邊似笑非笑望著我,一副對芳姨惟命是從的樣子。
我便明瞭,芳姨是擋在絲絛面前的一座高山。不假思索,我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給芳姨,道:“你們二位女子在京中
12、玲瓏彩…2 。。。
立足實在不易,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足夠你們開一家小鋪子。”
絲絛伸手將我的手擋了回去,眼神漠然。
芳姨卻笑嘻嘻接了過去,“既然賀公子出手闊綽,我們為何不領情?”
絲絛拽著芳姨的胳膊使勁搖頭。
我擔心她執意不收,便說:“算是借給你們的,什麼時候手頭富餘了再還。”
“絲絛,有了這錠金子,你可以開自己的作坊了,何必還為別人操勞?”芳姨說著還照著金錠咬一口試試真假,然後眉開眼笑地回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sorry、sorry。。。。。。這兩天忙壞了,遲到的更新,唔,表拍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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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玲瓏彩…3 。。。
鸚鵡還在唧唧呱呱地鬧騰,翅膀撲扇出一陣一陣風。
絲絛似是埋怨地看著我,眸光幽幽的。
我害怕她生氣,低聲哄道:“不是說了嗎,算我借給你們的。看你這樣辛苦我怎麼忍心袖手旁觀?”
她努起嘴,回到桌邊用手指蘸水飛快寫著:利錢幾分?
我也用手指蘸了茶水,慢悠悠寫了個“零”。
她斜眼望著我,臉上的陽光在藤架的陰影下支離破碎,一格陰一格晴地拼湊出完整的容顏。忽而起風了,天色暗了下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我腦門上一涼,發覺下雨了。
絲絛仰頭望了望,伸手摘了鸚鵡架子招呼我進屋去避雨。
雨點滴滴嗒嗒落下來,我隨她跑到屋簷下。這春雨下得溫柔又多情,牆角的一樹杏花隨著雨水落了許多花瓣。
我回過頭來環顧這間屋子,雖然簡陋,但是寬敞空曠,擺放了許多瓷器。
就近的一處矮桌上置了一幅瓷畫,顏色尚未乾透。
畫的是湖光山色,杏花春雨。畫中的女子用絹布扎著頭髮,衣裳也是極普通的,但真切地融入了畫裡。我側頭望她,“是你畫的?”
她點頭,從硯臺邊拾起一支筆塞到我手裡,朝瓷畫左邊一大片空白的地方指了幾下。
我反問:“要我題字?”
她用力點頭。
我仔細看著畫,朦朧的雨景因為湖面上淡淡的漣漪方凸顯出來,若不然,誰知道畫中在下雨呢。這是江南的春雨,雨絲細如絨毛,落在身上都渾然不覺,我只見過一次。那是攻陷京城之後,我隨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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