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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昭儀在這稍等。”夏蓮拿了毛毯為我蓋好,便大步出了院門。
我望向松樹叢,若無其事地道:“出來吧。藏頭露尾,倒是一點都不像你了。”
從樹後轉出一個男人,他身形高大,頭戴暖帽,身披狐裘袍,腳上蹬了一雙黑緞鹿皮靴,正是怒戰。他大步向我走來,這一刻,園中極靜,似乎能聽見飛雪迎風落下的微聲,甚至是梅花微開的聲響。長年沉寂的湖泊,漾起絲絲漣漪。
被我揭穿了藏身處,怒戰卻絲毫沒有窘迫,他大喇喇地在石廊上坐下,翹著腿,眯起眼望著我的腹部,嘿嘿笑道:“許久不見,丫頭你豐腴了不少。李治倒是對你不錯,將你養的又白又胖。”
我一見怒戰,心中已是微涼,見他在後宮中如此有恃無恐,更加凝重,他此行必不會只為了來與我見那麼簡單。
“丫頭,瞪大了眼望著我,又不說話,你在想什麼?”怒戰微探身,呲著牙問我。他仍是從前的狂妄姿態,舉手投足,甚至連細微的表情都未曾改變分毫。
我有剎那的恍惚,但下一瞬便清醒過來:“突厥又派使節前來大唐,你便是那使節?”前幾日我聽說突厥使節來訪,其中有一人是突利的兒子,心中便已忐忑,如今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是,我求了父汗許久,他才答應讓我來。”怒戰答得十分乾脆,伸手過來撫我的臉頰,“我對使節之事毫無興趣,只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你。”
“如今已見著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全身僵硬,乾笑兩聲。
怒戰慢慢地撫著我的臉頰,似是非 常(炫…書…網)享受,他歡喜地笑著,笑容似乎比正午的陽光還燦爛:“見是見過了,你跟我走吧。”
“走?”我有些恍神,轉瞬間,我已被他打橫抱起。
怒戰毫不費勁地抱著我邊走邊笑道:“你是我的逃妻,我如今帶你回去。”
我這才醒悟過來,心思立刻亂了,眼看怒戰越走越快,已到院門口,才情急地用力推著他的胸膛:“慢著!”
怒戰一手抱住我,一手捂住我的嘴,噓道:“收聲,若是喚了那些宮女內侍來,便真的走不成了。”
我有些氣喘,竭力平復了氣息,理順了思緒才道:“我不能跟你走。”
怒戰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沉聲問道:“為什麼?”
我啼笑皆非,伸手一指自己高隆的腹部:“我早懷了他的孩子。”
怒戰似是有些無措,他沉默片刻,而後拖長了音慢慢說道:“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亦不會在乎。”
“呵……”我撫額冷笑,“你以為這樣抱著我,我們能安然出宮麼?”
正文 李治與大姊在榻上交纏的身影
“你以為我會懼怕李治麼?”怒戰低頭望著我,嘴角浮現的竟是隱隱的笑意,“你根本不用去顧忌,我突厥鐵騎二十萬,橫掃草原,勢力之大早已怵動大唐,就算我向李治開口要你,他也對我奈何不得。”
“你想的太簡單了。當年太宗皇帝方才即位,頡利便曾率兵二十萬直逼長安,京師震動。太宗皇帝以疑兵之計,親率臣下及將士隔渭水對話。最終結為渭水之盟,突厥領兵而退。”我垂下頭,似笑非笑地道,“而貞觀三年秋,太宗皇帝命李靖統兵十萬,分道出擊突厥。李靖出奇制勝,在定襄大敗突厥,頡利西逃吐谷渾,途中被俘。時值當年三月,突厥滅亡,懾於大唐天威,從此你們便稱臣,年年朝貢。所以,突厥從來都是大唐的手下敗將。不是我輕視你們,你們雖是兵強馬壯,卻不知用兵之術。”
怒戰抬起我的下顎,他眼神一揚,“你的意思是?”
“且你如今雖是王子,但並不得你父汗重用吧?貿然行事,只會令你失去更多機會。”我不驚不怒,依然淺笑溫和。
怒戰揚首哈哈大笑,陰鷙的笑聲不乏苦澀:“你說的對,我這個王子早已有名無實……”
“斂戟不利不可斷割,毛羽不豐不可高飛。人生百年,當縱觀全域性,方可縱橫天下。胸懷大志者,當隱其志。”我並無取笑之意,肅然道,“中原人喜讀《易經》,其中乾卦說‘潛龍在淵’,說的便是,若想隨心所欲,便要待時而動,不可輕舉妄動,更不可四處張揚。”
“你是在勸戒我,亦是在勸戒你自己吧?丫頭,你真是變了許多……”怒深吸了口氣,語氣平緩下來,自嘲地笑道,“我記得當年你曾說過,宮中的女子可憐,你不願身涉其中麼?你喜 歡'炫。書。網'的是掣馬馳騁的逍遙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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