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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能對我痛下殺手,只得編造出一個名目,將我治罪。
長孫無忌頷首:“是,這是陛下的遺詔,請殿下遵從行事。”
“不,武媚娘絕不能殺。父皇一世英明,絕不能為此事所累。”李治的聲調並不高,只恰好令我與長孫無忌聽見,“這樣吧,父皇詔書中說,後宮嬪妃一律供養佛寺,出家為尼,那便令武媚娘也去感業寺修行。”
“不,不可呀!殿下……”長孫無忌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李治揮手打斷了。
李治毅然道:“此事便這麼定了,舅舅就不必多言了。”他言畢,淡淡轉頭望了長孫無忌一眼。那目光,似有一絲冷漠,有一點威嚴,還有一抹執著,不過份,不誇張,卻力道足夠,分量十足,不卑不亢,不溫不火,恰到好處。
長孫無忌一時靜默無言,神情有些錯愕。
一向木訥少言的李治,從不曾像此刻這般偉岸。我怔怔地望著他,他站得筆直,背在身後的手卻在不停來回搓著。他是驚慌的,卻強自鎮定。
他是為我麼?這懦弱內斂的男子,卻為我露出了鋒芒。
“唉……好吧。”長孫無忌深嘆道,“原先陛下的本意也只令武媚娘遠離皇宮,如此也好,令她潛心向佛,修身養性。”
“我知道了……”我自知這已是極限了,我此時亦無力抗掙,遂低頭答道,“但走之前,我想再去看一眼我與母親住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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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香爐中縷縷清煙,似斷非斷,若連若續。窗外寒梅早已凋零,只剩枯瘦的枝椏悽楚地伸向空中。斜暉透窗而入,映得一室斑駁。
我與母親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如今回想起來,如湖中倒影,恍惚迷離,總不真切。深宮高牆隔絕了探視,鎖住了滿園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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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頭長髮面對無情的剃刀
案上仍整齊地擺放著母親心愛的筆墨紙硯,然而放在最醒目處的,卻是母親從不離身的長劍。
母親是將它留給了麼?我徑直走到案前,手輕輕撫上冰涼的劍鞘。
“你母親,真是一個奇特的女子。“李治一身孝服,靜靜走進屋來,他站在我身旁,淡淡地說道,”若不是她的提點,我的太子之位,也不會如此穩固。”
“你見過我母親?”我暗暗一驚,面上卻不露聲色。
“是的。那時我剛被策封太子,心中很是惶恐。一日我去兩儀殿,正巧父皇不在,我便將自己的字帖交予你母親。她看後讚譽有加,她說:‘王羲之的字已是字中絕頂,若想超過它是難如登天,若要寫得與它一般好,已是不世之才。大多數人只能模仿他的字,從而發揮自己特性。字如其人,我看殿下的字,氣與質,皆是天縱。這是天生的帝王字,無論怎麼寫,仍脫不開帝王氣,非 常(炫…書…網)人可評議,所以,殿下定要對自己有信心,不可輕言放棄。’”李治神情飄渺,語調溫柔,“世間竟有如此美麗而有善解人意的女子,難怪父皇鍾情於她。她前些日子還專程與我談話……”
我追問道:“母親對你說什麼了?”
“她說若我是真心喜 歡'炫。書。網'你,便要好好待你,絕不可辜負你。”李治撫著我的長髮,喃喃道,“她似乎早已料定有今日,知道父皇要殺你,所以才安排了這一切,讓你去感業寺出家也是她的主意,因為只有如此,才能保你周全。媚娘……”他細長的手指輕輕拭過我的眼角,指尖上沾染了點點晶瑩。
這是……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淚流滿面。沒有屍身,這就說明母親並未死去。我分明不覺悲痛,亦毫無理由悲痛,這樣想著,我便笑了出來,眼角的殘淚卻忽然滾落下來。
母親,若我與陛下都深陷火場,她確是會先救我,但她將會轉身與陛下一同從容赴死。
我忽然覺得周身發寒,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戰:“我不該難過的,母親,還沒有死,她沒有死……”
“媚娘,別哭了……”李治抬手輕撫我的脊背,低聲安慰我。
“咳咳……”身後忽然傳來幾聲輕咳,我吃了一驚,回頭看去,卻是一個身穿青袍的男子,“你是何人?”
“在下李淳風。”他躬身施禮,“見過太子殿下。”
“李道長,你先前為父皇診治時曾說過,父皇是中了毒,但他卻阻止你再說下去,”李治微一頷首,“你定是知道其中的曲折,快說於我聽。”
“我為陛下診脈之時便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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