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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登基儀式,帝祈雲也沒有立刻殺了帝慎景,而是把他關在籠中,懸於城門之上,任他被風雪凌虐。
無雙皇子的骸骨從皇宮密室裡起出來,厚葬於皇陵,滿朝上下皆穿黑白二色,為英年無辜早逝的無雙皇子守孝七日。
步綰綰有好些天沒見著帝祈雲了,她還是和懷珠一起,在焰宮幹低等的活。
對,帝祈雲把他的焰宮帶進了北商皇宮。
他怎麼可能去住帝慎景住過的地方?那地方被鐵水鑄死,再澆上泥土,種上花木,硬生生變成了一座小山。
他的焰宮雖小,卻極其精妙,常常在夜晚高高升起來,宛若摘星的高臺,有幾回步綰綰睡到半夜起來,都看到帝祈雲獨自站在那上面看月亮。風穿過他的長髮,灌滿他的衣袍,他像隨時會和風一起飛走一樣……
為什麼還沒飛走呢?
還有,月亮有什麼好看的?都成了王了,還那樣裝憂傷!莫非還想當詩人嗎?
步綰綰不屑他那種舉動,望月吟詩這種事,實在是奶油小生之為。她欣賞大丈夫,男子漢氣概十足的策馬走天下,揮刀能斬風。
這一天,步綰綰找彩馥磨了好久,才央了她打聽來翠姑姑的訊息。
東宮的奴才們被折磨得很慘,翠姑姑還有一口氣,現在放出來了,就在東宮的廢園子裡躺著。
步綰綰想去看看翠姑姑,不過後宮如今全由絳芸王妃打理,出宮之事,她得去找絳芸王妃請旨才行。
得,去碰碰運氣,陪點不值錢的笑臉吧!
天氣很陰鬱,所幸雪終於開始化了,太監正在奮力打掃被雪泥弄髒的白玉地面。
穿過長廊,只見幾名綵衣宮婢捧著各式茶點托盤,快步在前面走著,議論著宮裡的事。
“王妃也只是妃呢,聽說後印還是懸著的,王上還沒有定下來。”
“絳芸王妃那不傷心死了嗎?”
“那有什麼辦法,瑩貴妃的美貌,還沒人比得上。”
“那她們兩個,到底誰尊貴一些呢?”
“絳芸王妃吧,畢竟……”
“王妃吉祥。”
突然,眾婢女臉色一變,齊齊跪下。
步綰綰反應慢了點,沒能跪著,絳芸的視線就落到了她的身上。步綰綰猶豫了下,好漢不吃眼前虧,她低調一點,請到旨出去看翠姑姑,順便觀察一下外面的局勢,若尋著機會,也是能離開的。
絳芸的視線緊緊膠著在她的臉上,驀的,她溫婉一笑,過來拉住了步綰綰的手。
“瞬欣,本宮正要去尋你,你在這裡太好了。”
好親切!可又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步綰綰微笑著看向她,也用柔情萬種的聲音回她:
“王妃找奴婢有何事?”
“瞬欣怎能自稱奴婢!你是王上的髮妻,於情於理,理應受到尊重。”
絳芸笑了笑,攜著她的手緩緩往前走。
步綰綰思忖著她的來意,她無緣無故示好,不知是否和她想的一樣?
“王上讓本宮去東宮取些東西,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想拿來的?”絳芸轉過頭來,溫和地問她。
步綰綰正想回去看翠姑姑,當下故意露出一臉欣喜之色,千恩萬謝地說:
“太好了,王妃你真是好人,瞬欣感激不盡。”
絳芸又笑了,眉眼彎起,像月牙兒一樣溫柔。
步綰綰也陪著她笑,演戲這回事,看誰臉皮厚、方便神經更強悍一些而已。她唸書的時候也參加過戲劇社,這點逢場作戲的把戲,也能撐上一會兒。
果然,絳芸先轉開了視線,微微抬了抬下巴,指著前面說:
“走吧,坐本宮的輦。”
“太好了,王妃你真是好人,奴婢正不想走路。”
步綰綰笑得更憨了,絳芸盯著她看了會兒,笑著點了點頭,拖著她的手指往前走去。
可步綰綰明顯感覺到她的手指鬆了許多,隨時都會滑開。
想裝賢惠呀,憋死你!
步綰綰心裡可樂了,你敢來招惹我,我就扮豬吃老虎,吃了你這母老虎。馭火術雖不太好使,但是已經每日都能召喚出幾簇火苗了,待哪日火龍飛天,母老虎成了烤老虎……那場景一定很妙。
步綰綰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善,頂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若犯我,我犯你十倍。
她這渾身的尖刺,是從小吃的苦頭,讓她豎起的厚厚的保護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