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第1/4 頁)
步綰綰冷冷地看著他,待他說完了,才把哨子託到了眼前,輕聲說:
“那你也小看了我,若他真用了眠素功,讓他只有四日之期,我也能有辦法拉住他,給他續命。”
沈溪澈的眼神變了變,緊擰著眉說:
“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想讓你送命,而是想讓你離開。他一旦死了,天下大亂,你會成為眾人爭奪的目標,永無寧日,除了我血玉門,不會有地方能經你庇護。”
“當然有!”
步綰綰放下哨子,一抬手,指著自己的心臟說:
“我從來只需要我自己的心給自己庇護,不管是以前,現在現在,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只喜歡我想喜歡的人,我只走我想走的路。沈溪澈,我以前覺得你是君子,今日是一席話,讓我對你十分討厭,你可以走了,否則今天我就不止燒你一襲衣,而是一身肉,讓你成為紅燒排骨。”
沈溪澈輕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對她說:
“總之,我對你不會有惡意,你若需要在下,吹響哨子便可,這是七年前,我在流川河邊所撿,我吹響它的時候,就會有一隻藍色的長尾小鳥飛來,你可用它給我傳信,這是我最寶貝的秘密,就當是……不讓你把我燒成紅燒排骨的交換。”
步綰綰握緊了哨子,秀眉揚了揚,不悅地說:
“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少臭美了,走吧,看在你告訴我絳芸之事的份上。”
沈溪澈又深深看她一眼,從視窗離開。
步綰綰關了窗子,回來才發現他的黃金面具還在!拿著面具正要丟出去時,殿門突然被人拍開,雪易大叫著衝了進來。
“綰貴妃,皇上運功時吐血了。”
步綰綰心一沉。
看來沈溪澈說的是真的!她也顧不上黃金面具,丟在地上,拔腿就往外跑。
他在帝宮東面的黑玉殿中,運功之時想到步綰綰的那一聲麟雲,血吐了滿身都是,此時臉若金紙,渾身血液逆行,已危在旦夕。
步綰綰撲到他的身邊,抱著他,輕喚著他的名字。他的身體滾燙得像在油鍋裡煎煮一般,能把她都燙熟了。
“臭竹子,你怎麼樣了?運什麼眠素功呢?我有魂羽啊,便是為你拔光了也在所不惜,你怎麼這麼傻的?明明是我換你三世平安,怎麼會這樣?誰改了你我的命運?”
帝祈雲這一世,和她許下的願望實在相背,災難不斷,危機重重,登基之前從未過過一天舒心日子,還盲了雙目。如今好容易為帝,還中了執情毒,為她執情,為她斷命……
步綰綰用袖子輕擦著他的唇角,抱著他站了起來。
他那樣高大,她這樣嬌小,雙手託在他沉重的身軀上,又用羽尾穩穩地托住他,帶他回正殿。
這裡太黑了,她看不清他,他也看不清穿著提燈裙的她呢!
雪易他們焦急地跟在她的身後,一直到了大殿,她才微微偏過頭,低聲說:
“你們出去,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我和他。”
“可是……太醫……”
“太醫是沒有用的。”
步綰綰說著,鳳尾揚了起來,雪易他們知道她是鳳凰,不敢再多言,紛紛退了出去。
大殿裡安靜如同無人,步綰綰輕吸一口氣,把他放到了寬大的龍榻上,雙眼輕合,手指輕按住他的脈膊處,小聲說:
“眠素功,這種內力怎麼這樣霸道,把人一輩子的潛能都用光了,以後誰陪我玩,陪我瘋?我還想著把你帶回青煙宮去呢。現在怎麼辦?我若把羽給你,我又會老態龍鍾,你依然不記得我,還要忍受我的醜陋,帝祈雲,你怎麼這麼會折磨人呢?一世折磨完了,還來一世!拔羽很痛的!”
帝祈雲安靜地躺著,身體越來越燙,燙得步綰綰碰一下就猛地發抖。
她歪著頭,靜靜地看著他,好半天才苦笑一聲說:“我好討厭變醜,你卻非讓我變醜,運什麼眠素功,真是討厭!”
“綰綰,我記得你,你是我的綰綰……”
他突然囈語起來,一遍一遍地念著她的名字。
步綰綰悵然地看著他,這執念也陪了他這麼多年,一直記得這名字,不肯忘卻。可是明明這名字只帶給他不堪和痛苦啊……
臭竹子!
她嗔怨了一聲,雙臂揮開,提燈裙碎成了片,一陣彩光盈繞,羽尾飛揚起來,殿中頓時一陣瑰麗光彩。
彩羽輕輕地拍打在他的臉上,就像往常一樣,撓他的耳朵,鼻子,故意驚擾他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