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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琴來了。”
兩名侍衛過來了,手裡託著用厚厚的錦緞包著的冰魄合歡琴。這琴太過陰寒,二人不得不輪流拿一會兒,以免手臂被凍僵。
步綰綰親手揭開了上面抱著的錦緞,火光映在這晶瑩的琴絃上,根根剔透,如火中烈金。
她的手指在弦上輕輕拔動幾下,才遞給沈溪澈,眸色一閃,唇角邊就有了故意挑釁的笑意。
“來吧,溪澈公子。”
一旦有了疑心,連贈琴之舉,都成了故意。步綰綰倒不希望這樣,她其實挺想這公子真的只是一個愛財之人。
沈溪澈捋了一下耳側的髮絲,欣然起身,手起手落,那琴就抱在了懷裡。別人撫琴,琴身橫放。他卻抱在臂中,豎起來彈。
一陣大風起,火光往他站的方向撲來,紫衣烈烈,玉簪攢起的長髮被吹拂到了肩前,他看了一眼步綰綰,食指一勾,絃聲尖銳一響。
正當眾人變臉,以為他故意搗亂時,五指突然快速拔動起來,就像有大雨滂沱而來,眾人的心都跟著一緊,甚至還有人抬頭看天,看是否真有大雨落下。
他手指稍緩,這節奏就變了,就像冬春交接時,那林子裡化掉的雪溪,水聲細緻,清澈,滌盪人心。
這人的琴藝,還真不同凡響。步綰綰偎在帝祈雲的懷裡,盯著沈溪澈看著。
他抬眼看來,輕輕地唱:“看不完錦繡江山如畫,前世憂、今生愁。再回首,歷盡風華。”
他這句一出,四周就有將軍們笑起來。
“溪澈公子果然才貌雙絕啊。”
沈溪澈有淳祀宅,這裡人人皆知,他手下有美男上百,專供達官貴人玩樂,說直了,他也就是個小倌兒頭目,為了財,什麼事都肯幹的人物。
沈溪澈卻不在意這些嘲笑,只低眉繼續唱:“十九道縱橫,千百世情紛爭。獨坐對孤燈,枯棋思至深更,局終轉身,不流連餘溫……世人皆笑情深不壽,覆水難再收……”
“好了。”
帝祈雲卻怒聲而起,一拂袖,案上的碗碟,酒罈悉數往沈溪澈的身上飛去,酒罈碎了,粗陶片劃過了他的手臂,血腥味兒在風裡彌散。
步綰綰不知帝祈云為何突然發怒,轉頭看了他半晌,又看沈溪澈。
他平靜地抬眸,唇角依然含著淺淺笑。
“沈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今日喜慶,應奏凱旋曲。”安陵傑趕緊站起來,打著哈哈圓場。
“散了吧。”帝祈雲冷冷地刺了一眼沈溪澈,轉頭就走。
“怎麼了?”步綰綰快步跟上他,疑惑地問他。這曲子雖傷懷了一些,也不至於讓他如此暴怒呀。
“乏了,歇著吧。”他頭也不回,步子愈大。帝祈雲最近有些喜怒無常,步綰綰不知為何,只能快步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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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傑走到沈溪澈身邊,伸手摸了一下那琴,立刻就縮回了手,連連甩著,苦著臉說:
“公子,你說我是這鳳凰的前世戀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她,不怎麼理我呀。”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溪澈笑了笑,慢步過去,把琴放到了桌上。
“可是……我看這個北商國皇帝,很是可怕呢!”安陵傑又說,臉色更苦,“不如我們回去吧,我也不想要什麼鳳凰當我的皇后,我只想過安樂日子,我不想打仗,把大晉國給他便是,只要他不動我,我願意按歸納貢。”
沈溪澈扭頭看他一眼,唇角揚了揚,淡淡地說:“宿命。”
“那、那、那我不想宿命,我想回去,明早就動身。”安陵傑縮了縮脖子,轉身就走。
“宿命就是宿命,你躲不過。”沈溪澈唇角抿了抿,慢慢走向了步綰綰的大帳。
“站住。”
侍衛拔刀,攔住了他。
他抬眼看著那大帳,那裡光暖暖,她在散開長髮,柔軟的身影映在大帳上,青絲一甩,坐了下去。
他呆呆地看著,旁邊的侍衛譏笑道:
“公子也是閱盡人間美色的人,怎麼今日如此失態?何況我北商皇后傾國傾天下,不是你能覬覦的,快回去吧。”
他轉過頭,看著侍衛問:“你可知什麼是情深不壽?”
侍衛怔了一下,隨即朝帝祈雲的大帳一抱拳,滿臉不屑地說:
“如今我等為國而戰,哪有時間提這些兒女私情,我們沒空像公子這樣閒散,成天風花雪月,我等是要報國盡忠之大丈夫!”
“是啊,大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