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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眾女子還在跳著舞蹈,而胤焱卻早已邁開了步子走出了大殿,不自覺地循著那琴音而去。大殿不遠處的荷塘畔,一襲碧色衣裙的奚慕靜靜地坐著,旁邊的樹枝上掛著一盞昏黃的燈籠,燈籠那有些幽暗微紅的光投射下來,映在了奚慕的身上。
如果說以前的奚慕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仙子,那麼此刻的奚慕卻更像是遊走在山間的魑魅魍魎,那原本就不算是絕美的臉此刻卻顯得那麼的妖媚那麼的噬魂。當那雙重瞳盯住了胤焱銳利的眼時,他只覺得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個妖,何來人?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雖然沒有刻意限制奚慕在這避暑山莊內的自由,可是她卻是從來不到處走動的人。
“來問你一個問題。”奚慕雙手輕輕撫住了那古琴顫抖的弦,站起身來,妖異的重瞳中映出了那燈籠微紅的光亮,顯得更加的鬼魅更加的妖冶。
胤焱那猶如雕刻般的下巴微微揚起,好整以暇地聽著。
然,奚慕卻瞥了眼胤焱身後的侍從們,重瞳中閃過了一絲冷漠。胤焱唇邊一抹弧度,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宮女太監全部退下。片刻之後,這偌大的庭院內便只剩下了奚慕和胤焱兩人。
幽幽的香氣從奚慕的髮絲間逸出,這是荷露的清香之氣。然而胤焱卻微微皺眉,這個香氣,讓他想起了那個清如蓮花的女人。
一步一步靠近,奚慕站在了胤焱面前,草間蟲兒的鳴叫有些輕微,讓彼此幾乎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宮變。”奚慕的重瞳定定地看著胤焱,眼中有著一絲清涼如水的孤獨,“我們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胤焱渾身一震,呼吸有一些紊亂,卻不能控制地跟隨著那問題想了下去。
如果······如果沒有那場宮變,太后不會死,靜王不會死。不可否認,奚慕會是母儀天下的千古一後,也不會出宮碰到玉芷,不會用計滅了奚氏一族,不會仇恨地過著這麼些年······
如果,沒有那場宮變。
他和奚慕將會是一對,夫妻。
一抹有些苦澀的笑容從奚慕的嘴角蔓延了開來,而那雙重瞳卻仍然沒有轉眼地盯著胤焱,看著後者眼中複雜的神色,輕若塵煙般地道:“可惜,時間不會倒退。”
垂眼,奚慕就站在他的面前。月色如水,那雙明眸染上了些許的霧氣,眉心間淺淺的褶皺讓他忍不住地伸出手去將其撫平。然而奚慕卻並沒有如預料般地退開避讓,任由胤焱的手指覆在她的眉間。
“朕恨你。”三個字,猶如飄絮般隨風而起。胤焱輕聲重複道:“朕恨你。”
被胤焱的手擋住了視線,奚慕無法看到胤焱的表情,卻能夠感到那覆在眉心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朕將你冷落、廢黜,滅了奚氏一族,殺了奚琰武······”胤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輕道:“為什麼你不恨朕呢?你為什麼······不恨朕?!”胤焱另一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那覆在奚慕眉間的手也有些僵硬,“你就像是一個智者一樣冷眼旁觀著朕的無知,旁觀著朕的恨意,旁觀著朕在仇恨和權欲中淪陷······為什麼,你看了那麼久,卻從來不曾對朕伸出過雙手?”
在胤焱的大手遮擋下,奚慕眼神幾經變換。
今夜,她根本就沒有料到胤焱會說出這些話來。
覆在奚慕眉間的手移開,指尖滑過她的眉線,滑過她那柔美的輪廓,拇指的指腹輕輕撫著奚慕的唇。
奚慕髮間的荷露清香暈染開來,燻醉了那原本就有著些許醉意的男子。
似乎預料到了胤焱接下來的動作,奚慕趁他還未低頭之前突然閉眼擁入了他的懷中。
那裡,有著淡淡的男子的氣味。
第一次,在他的懷中。
很奇怪,沒有不適、沒有慌亂、沒有那些原本以為會出現的僵直和不安,奚慕只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心和溫暖。
可是,僵直的卻是胤焱。
那修長挺拔的身姿此刻有些僵硬,鼻尖縈繞著奚慕身上那淡淡的,淡淡的荷露的清香,而那散發出清香的女子,此刻正埋首在他的懷中。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呼吸紊亂,有些絲絲縷縷的奇異的感覺從身體裡傳出來。
抱著他的,是奚慕。
是那個一直淡漠以對,一直飄然出塵的奚慕。
是那個他廢黜之後卻不知為何整夜整夜夢見的奚慕。
是那個······從來沒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