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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引來不少人圍觀。
有不少人見到杜予緯與一名女子同枕,髮絲相纏,親密異常。
女子的容顏引來眾人猜測。
一婦人高聲嚷嚷,“這不是諾爵府的溫爵妃嗎?!”
附和聲即起,“是啊,是啊,我見過她,她還樂善好施發放過銀糧呢!”
“沒想到千金大小姐這麼不要臉,真是給咱們女人丟臉,蒙羞!”
沸揚的討伐議論在身後遠遠飄散。
話語聲容易飄散,潛藏在人類身體裡那喜好談論他人八卦的因子卻無法輕易扼止。
一場無法收拾的風暴也漸而成形。
萬泓與耿諾正在亭中商議八月十五處決滄驪人的事宜。
一聲急報打斷了兩人的對述。
急報之後,木超元退至一邊等候指示。
萬泓與耿諾卻是面色相異。
“這是什麼時候之事?”萬泓問道。
木超元答道,“據羿抒陽羿知府所說是在三日之前,但因他一小小知府需經重重關卡向上彙報,故此時才傳到臣耳中。”
“朕知道了,現在他們人呢?”萬泓又問。
木超元再答,“臣已經命羿知府將人轉至宮中天牢,皇上聖明,臣恭等聖裁。”
萬泓這才轉向耿諾,“要一起去嗎?”
耿諾隨萬泓與木超元起身離開亭中之時,他所坐的位置那一片美麗花卉已然枯萎,足以昭示他的震驚與憤怒。
耿諾見著了溫思璇。
在牢獄之中。
溫思璇不好,很不好,她面色蒼白,冷汗涔涔,眉峰深鎖,雙目閉掩,口中喃喃不休。
可見,三日的牢獄之災便已將她折磨得不成樣子。
然,耿諾久佇原地,沒有靠近。
甚至不如萬泓離她近。
萬泓若有所思地看著耿諾,“民心昭昭,天地公允,無論白衣,抑或卿相,朕可以不追究,但眾口攸攸,功過是非,你道朕該如何處置溫思璇?你又如何能封得了已經傳開的事實?!”
耿諾狀似溫雅的嘴角染上矜冷,眼中逸出平時極少流露的陰鷙,完全不見一貫示人的清雅,“在聖上心中,什麼是事實?”
萬泓輕揚眉峰,“在朕心中,沒有所謂的事實,真正的事實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能推得翻眾人承認的事實。這就猶如曾經雙雙……”提到紀雙雙,萬泓的心刺痛了一下,他隨即掩覆,“就如曾經雙雙對朕說過的,為何女人一定要不如男人?為何女人不能從二夫,男人卻可以三妻四妾。為何同樣的情況,女人就是紅杏出牆,男人就是風流倜儻?當一件事,明知有懷疑的餘地,但是,因為有太多人承認它,它便有了權威。一個人試圖推翻千萬人,千百年的權威可說是以卵擊石。要推翻一個權威豈是一朝一夕之事?不耗時千百年也很難做到。人都是這樣,當另外的人試圖修建一座新的更好的廟宇的時候,只有很少的人會參與進去,甚至沒有什麼人會進那座廟宇,廟宇建好了,它在那裡等著,等待人們進入,或許起初是因為好奇,人們進去了,當人一個接一個的進去,當進去的人越來越多,這就成了新的權威,可是,當初費盡一生心血來建這座廟宇的人早已經離開,死了。這是一個千百年或是更久之後的事,只有到那時候,人們才會發現自己錯了,然後更正錯誤,為他們洗去罪名,甚至建造他們的形體肖像用來瞻仰與膜拜,實際上,這是一件很可悲,也很讓人傷感的事情,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世界就是這樣。”處處結滿蜘蛛網,萬泓伸手輕輕掃過,“現在,朕只能給你兩個選擇了,第一,以七出之罪中的其中一條休了溫思璇,對外宣稱,你早已休了此婦,她既是棄婦,是可憐之人,她與杜予緯同床不過成為眾人笑柄,卻可以保住性命。第二,溫思璇以淫泆之罪受浸豬籠,淹死之苦,而你耿諾,也將一併成為眾人笑柄。”
耿諾凝著臉,下顎緊繃,沒有回答。
萬泓說道,“你要知,這已經是朕能寬容的極限,很好選的,不是嗎?”
耿諾定定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溫思璇,語調波瀾不生,緩慢地開口,“只有這兩個選擇了嗎?”
萬泓說,“如若你還能想出第三個更好的選項,朕洗耳恭聽。”
幾方斜斜微光射入。
無風,心卻酥麻顫動,耿諾說,“請聖上給臣一點時間,讓臣好好想一想。”
萬泓示意守衛關上獄門。
守衛把門關上。
萬泓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