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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搖搖頭,緩緩也走到那窗前果然這望興樓視線最好的地方,卻輕嘆道:“小侯爺恕罪,既然被您引為知己那麼錢靜之有一言不得不說。”
陸元康依舊帶著剛才那般滿足的微笑,點頭道:“但說無妨。”
“有時候人太執念未必是好事,樹直而折……其實就算您遇到那位姑娘又怎樣,只怕隔了這麼些年。她就算活著也未必是您當初遇見的樣子……見到了反而會讓您失望,反而不如不見。”錢浦的聲音很輕,卻不知為何帶著幾分滄桑之感。終是故人相遇,難相認……當她死了未曾對兩人不是一件好事。
況且她是真的死了的,那個叫清樂的女孩再也不存在與這個不容她的世上。死在她至親的射殺令下!死在吾皇英明的高呼中!
活下來的只有那個已經拋下一切的錢家養子錢浦,拋下女子的名節與操守欺世盜名有悖常理用男子之身行於世間的錢靜之罷了!
“況且,錢靜之自小在南邊長大也聽聞家人傳言。涇河這些年發生了幾場不大不小的水患與瘟疫,只怕您那故人也早已是一培黃土……又如何尋得。”話到此處,錢浦心虛的朝著底下那人馬漸稀的街道望去。這些年她好死不活的躲過了一難又一難,即便能苟活之卻不知明日又要遭遇如何危機。若自己的運氣再差一點,若她的心腸不夠硬不夠無情無義,不夠虛偽自私只怕活不到現在了。
而她心中卻寧願希望元靜心中的那位故人是死了的。至少那時的自己還存有一絲善念一絲孩子的單純,而非現在連自己都快識不得的自己!可不知為何面對陸元康說謊,錢浦早就練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底殆盡……莫名的心虛,結結巴巴不敢去看他的臉色。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不知為何捏著酒杯顫抖不已,好似那輕輕的酒杯也沉重的讓她抓不住一般。就似那多年前的回憶,沉重的讓她無力去想,多少次她從噩夢中醒來除了枕邊的淚痕陪伴她渡過那被恐懼煎熬的不眠之夜。
“錢大人為何如此激動……”陸元康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幾分不悅的望著錢浦。可見她面色蒼白,嘴唇中竟然也蒙著一層灰白,眼睛溼潤面色憔悴,幾分詫異的望著眼前之人。
錢浦沒有回頭,只是望著那依舊川流不息的人群道:“只是見小候爺如此念及舊情,讓下官也想起曾經的舊事……”
“可願言之一二?”陸元康見她面色委實難堪,不禁伸手拍在她肩膀上安撫道。
錢浦抬起頭望著那清澈的眸子,輕聲一嘆道:“我兒時也有這樣一位故人,雖然只是我身邊的丫鬟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卻情誼深厚。那時還曾戲言,若我考上狀元便為我做一輩子衣裳……那時她與我表哥較好,我也一直在心中當她是小嫂子。待我真考取功名之時,她卻早就去了。後來我在那位表哥面前提及舊人,可他卻連那位姐姐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所以難得小候爺如此高貴的身份,卻是如此有情有義之人。未免有些感懷,錢靜之失態了還請小侯爺見諒。”
不知為何隔了許久錢浦會在此時想起繡兒之事,然而時過境遷她終究和那時的想法不一樣了。其實明明繡兒可以不死,可以在錢家過得好,卻為了一個連她名字都不記得的男人殉了情。她傾其生命換來的卻是不過是薄情之人的遺忘……如今想來錢浦不知概嘆繡兒是痴還是傻,若她沒有投井活到今日會不會想明白這些。跟了錢堂哥還是曾表哥並沒有什麼不同,女人生活在大宅之中哪裡又是真的為了情字愛字在活……
可想到繡兒錢浦不知為何會心一笑,心中一嘆縱然她生前受人垢汙可好歹心卻是乾淨的走的……人死了什麼都看不到總比活著的傷心好過些。便如現在的自己明知道林琰的情是毒藥,卻飲鴆止渴寧願自己蒙上自己的眼睛……
陸元康見錢浦神色木然的望著窗外,不禁伸手扶住她手中的酒杯道:“涼了……還是喝熱的吧!”
錢浦望著他卻搖頭拒絕,一口氣終將冰冷的酒嚥了下去。被那辛辣冰冷嗆出眼淚來,錢浦卻望著眼前之人揚起一抹苦笑道:“您看……終是要喝的……”人生好似這苦酒,即便如何難忍卻終是要盡懷。
陸元康望著此時難得豪氣的錢浦幾分詫異,可瞧見那秀麗的面容下幾分悵然心中卻隱隱几分觸動。
“酒色壯膽,小候爺可否聽下官所言幾句逆耳之言!此案差不得,且不說下官這條微不足道的小命。只怕小候爺這般尊貴之身,卻難逃陷入汙泥之中的窘境。既然小候爺引錢靜之為知己,那麼靜之就說幾句知己該說的話。有一句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有一句叫百毒之蟲死而不僵,最後一句……”錢浦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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