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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因此她當下也未發話,只是繼續聽了下去。
“回娘娘,院正大人說清流是氣鬱不伸,脾不能運,營血虧損,所以才發了癔症,好在清流這病發的早,因此治起來也不至於繁瑣,服了幾貼補氣養血,寧心安神藥便好了。”
“既然院正大人都這麼說了,必然是不會錯的了,那我們也不打擾清流妹妹了,妹妹在乾清宮中安心養胎便是,這等殊榮,可是宮中后妃少有的呢。”德妃展顏笑道,一臉真切地為清流感到高興。
念語本欲留下來,看看是否能從清流口中探出些什麼,轉念一想,又覺得若是被德妃察覺出什麼,恐怕又是會多樁事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一來,她便也柔聲囑咐了清流多保重身體,與德妃一同返了回去。
清流看著她們二人離去的身影,驀地聽到後面珠簾撥動的清脆聲音,轉身行禮道:“皇上……”
楚澈卻似並未她的話一般,只呆呆望著她們二人離去的方向,出了神,過了半晌,才道:“張冕在前日的軍營比試中,被一個叫張大牛的失手給刺死了,那張大牛生性憨厚,那日比試,的確是無心之失,你也不必過於怨懣,留在這好心養著便是。”
聽得張冕死訊,清流身體微晃了晃,兩行清淚順頰留下,但奇怪的是,心中雖覺傷心難過,卻也未到悲慟欲絕,肝腸寸斷之地,只是想到張冕的母親日後無人照顧時,才起了一絲同情傷感之意。
楚澈走後,她便坐了下來,撫著自己的胸口幽幽出了一口氣,卻又覺得自己寡情的很,兒時與張冕相伴的時光在腦海中一一現過,此番聽到他身死,也不過是流幾滴淚而已,與那日聽到他有性命之虞時的那種慌亂與心痛卻是不能同日而語的,想到這,她不由疑起自己對張冕的感情來,難道往日種種不過是過眼雲煙,亦或是她竟從未愛上張冕?
想了許久也未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便也放下了,只是回想起德妃方才的言語來,卻仍是心有餘悸,那幕後之人現在定知她安然無恙,又是到了楚澈身邊,定會猜到自己會將所知之事全數相告,只怕是又會想當時那般痛下殺手了。
只是此刻她身邊偏偏又無人可以給她指點,想起方才念語言談間雖然客氣,但是往日親厚之意已減,若是念語此刻已視她如一般妃子無異,那以念語的性子想來也不願將此事攬上了身,此般思來想去,忽然靈光一現,便想起一個人來,那便是韓毓汀。
那日念語蒙冤,而韓毓汀與念語非親非故,寧願與皇后為敵,也不惜出手相救,雖說看她性子清冷,但從此事看來,倒也並不盡然,也似個能明理講理的人,況且,雖說現在她的恩寵雖不如初入宮時,但是楚澈一個月中總有幾個晚上是歇在她處的,想來她也不會將一個小小采女放在心頭的。
主意已定,只待尋一個合適的機會,去求見她了。
想到這裡,清流不由長出一口氣,這心也算稍稍落定了一些。
這邊廂,清流是緩下心來,但在昭純宮瑤光殿的淑妃此刻心內卻是七上八下,著實不安的很,方才她兄長拖了人送信過來,說是已有幾個御使遞了參夏孺廷的摺子上去,說是其與江南稅賦貪墨一案有關,據那位與夏孺廷還算交好的督察院官員說是那些御使大人不知從何處取到了近幾年江南稅賦的“密帳”,一時氣氛不過,這才上了摺子的。
對於自己的父親,淑妃自是瞭解的很的,夏孺廷為官多年,不結黨不營私,以一身錚錚鐵骨立於朝堂之上,清簡寡慾,涓滴歸公,這才被先帝命為戶部尚書,更是屢次下詔,為百官之典範,又怎會行碩鼠蠹蟲之徑?
至於那些御使,想來也是遭人利用,一見那賬本,便用自己言官的身份,義無反顧地上了一折。
至於那賬本,定與那寧相脫不了關係。夏孺廷雖甚少將朝中之事說與家人聽,但淑妃尚在閨閣之時也曾聽說,父親曾在某事上狠狠得罪過寧相,只是寧相忌憚先帝對其信賴有加,不敢下手,反而是以名利相邀,想將他拖下水,只是夏孺廷卻是始終不為所動,在朝堂更是屢次拂了寧相的面子。
這次寧相出手,不但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從其出手來看,更是非將夏孺廷置於死地不可。
淑妃想想便覺心驚肉跳,在殿內不斷踱步,思慮良久,雙手緊握成拳,深吸一口氣,對蓯蓉道:“替我準備一份厚禮,隨我去霽月殿!”
長恨此身非我有(三)
“淑妃妹妹今日倒真是難得,竟然會親臨這霽月殿,不知是否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特來與念語妹妹共同參詳參詳呢?”
與霽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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